咚！

胸臆间一记狠跳！

这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

柴善嘉欲拽住那衣料站稳细察，却被无情拂开。

她后坠，她再次胡乱抓握！

这回没抓到什么，整个人终于不可避免的向后摔去……

最终，跌在了先前卡住她的木头前，背心是实的，冰凉的实。

她下意识转而摸索，像是人腿？往上是……膝盖？

所以……

柴善嘉后知后觉的想，她为了避开端茶的仆人，撞了一个坐着木制轮椅的，残疾人的腿？

“……”

这一系列变故，描述起来似有诸多奇巧。

实则不过须臾。

等她被人拉拽起来，那位无辜被创的路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连轮廓都被黑暗吞没，无从探究、追索的程度……

柴善嘉懵懵的，又或是若有所思，立在周少君身后。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面上扣着恶鬼面具的青年，正歪靠在椅子内，嘴角的笑弧越发讥诮……

其实，柴善嘉自进入这场地，就觉得分外违和。

按照一贯思路，但凡沾上勾栏瓦舍、脂粉买卖，其中布置都该往软玉温香，甜腻诱人，令人失智的方向走。

然而这里是怎么布置的？

冷色系的纱幔？

药草和薄荷？

连送茶的都是面目模糊的男仆，送得还是茶，不是酒。

这花神牌能拍出去吗？

大家都冷静得能开灯做几张高数卷子的死样，没有丝毫世俗的欲望。

柴善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指却有它自己的主张……

她的拇指与食指在黑暗中不住捻动着，神经质的来回捻。

方才的那人虽是个残疾人。

可是那气味，那温度，还有给人的感觉都好似故人啊……

……

这时，场地中央的屏风后忽的“咚”了一声！

一记漫不经心的擂动，轻易挑破了满室沉黯。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和预想的不同，并没有人专门出来做一个开场，或是给拍品额外增加些繁复的条目，累赘的介绍。

因中央屏风上蒙着的亦是半透的纱。

内里鼓声响起时，原本混沌模糊的屏风内部，突的流泻出丝丝缕缕的金芒来。

柴善嘉拧眉细看去，才发现这屏风内部亦藏有反光板，恐怕一来是为着场地的光线布置，二来便为此刻。

屏风后，佳人如同穿花蝴蝶，随着鼓点莲步轻移，裙裾飘飞。

那婀娜身姿在薄纱映衬下，在反光板加持中，如梦似幻，神光湛然。加之随着鼓点逐渐频密，偶尔露出的皓腕玉臂，纤腰莲足。

若隐若现，越发美不胜收……

这时，“咚”的一声重锤！

舞姬以一个形似倒踢紫金冠？或是探海的姿态，于屏风后定点。水袖翻飞，裙摆烈烈。

终于，一道清朗的男声悠悠传来，道：“第一张花神牌，便从菡萏仙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