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萍道长心急如焚地奔赴祠堂的那一刹那。
四个镇门外的地狱之门竟以一种诡异至极的速度迅速沉入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未在这尘世存在过一般。
只遗留下那片被黑暗与邪恶深度侵蚀的土地,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腐朽气息,仿佛是邪恶的残息在空气中萦绕。
随着地狱之门的隐匿无踪,所有的怪物与人僵也如潮水般急速退却。
它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终融入那无边无涯的黑暗深处,消失不见。
只留下这一片死寂的战场,满目疮痍,宛如被整个世界无情遗弃的荒芜角落。
此时,血雪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狂暴肆虐。
原本那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血雪,此刻逐渐变得稀疏起来。
大片大片的血雪从空中缓缓飘落,如同末日的哀歌,低沉而幽怨。
之前那狂风裹挟着血雪,疯狂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身上,带来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恐惧,让人如坠冰窖。
而现在,风渐渐平息,仿佛那肆虐的恶魔也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血雪缓缓落下,轻柔而无力,仿佛是这场残酷战争的最后一丝叹息,充满了悲凉与无奈。
血雪在怪物和人僵的仓皇撤退中慢慢变小,缓缓落下的血雪逐渐消逝。
那原本被血雪厚厚覆盖的大地,此刻如同揭开面纱的伤者,一点点地展露出来。
血雪与鲜血染红的大地交织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血雪的殷红宛如泣血的杜鹃,艳丽而凄楚。
大地鲜血的暗红恰似凝固的淤血,深沉而凝重。
两者相互交融,如同一张由死亡和痛苦精心编织的巨大蛛网,将世间的悲惨与绝望紧紧束缚。
起初,血雪还能在大地上留下一片片斑驳的痕迹。
像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留下的泪痕蜿蜒曲折,诉说着无尽的悲伤与哀怨。
但随着血雪越来越少,那些痕迹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失殆尽,仿佛大地也企图将这痛苦不堪的记忆彻底抹去。
而大地上的鲜血,却依旧浓稠地流淌着,汇聚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小溪,在破碎不堪的土地上缓缓流淌。
那鲜血如黏稠的血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蜿蜒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仿佛是大地的血脉被无情地撕裂,让人不忍直视。
众人还未来得及尽情欢呼,还未彻底释放心中那劫后重生的喜悦。
浮萍道长焦急万分的声音便如一道惊天惊雷骤然炸响:“阿威,务必守好镇门!其余人等,速速前往祠堂!”
那声音急切而慌张,其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与紧迫,瞬间将众人刚刚涌起的喜悦如同寒冬的冰霜一般无情浇灭。
此刻,众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慌如阴霾般笼罩而来,好似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巨大风暴即将席卷而至。
原本因胜利而稍稍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得如同拉紧到极致的弓弦,每一根都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众人心头仿佛被一块千钧巨石重重压着,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令人几近窒息。
大家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与耽搁,纷纷朝着祠堂飞奔而去。
一路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寒霜严严实实地覆盖。
心跳急速加快,犹如密集的鼓点,“咚咚咚”地响个不停,仿佛要冲破胸膛。
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糟糕至极的猜测,每一种都如尖锐无比的利刺,深深地刺痛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煎熬。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祠堂,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瞬间沉入无底深渊。
只见祠堂的地道敞开着,那本该充满温馨与希望的地方,此刻却不见自己孩子和妻子的半点身影。
只有一个空洞洞的地道呈现在眼前,还有许多厚棉被胡乱地堆在地上,那场景犹如一张黑暗的巨口,无情地嘲笑着他们。
那些棉被堆叠交错,有的半垂在地上,有的皱成一团,仿佛是被粗暴对待后随意丢弃的废物。
地道墙壁上,赫然出现一个刚挖不久的新洞口。
洞口边缘的泥土参差不齐,还带着挖掘时留下的粗糙痕迹,仿佛是大地被粗暴地撕开了一道伤口。
新挖的泥土散落在周围,形成一个个小土堆。
洞口里透出一股神秘而阴森的气息,仿佛通向未知的恐怖深渊,让人望而却步,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去探寻那可能隐藏其中的真相。
地道口周围的泥土还带着新鲜挖掘的痕迹,凌乱不堪,就像是被粗暴地撕扯开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有人忍不住疾步上前,脚步踉跄而急切,朝着地道内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期盼,在地道中不断回荡,却只有无尽的寂静作为回应。
那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一次次无情地割破他们心中那仅存的希望。
恐惧和不安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如瘟疫一般无法阻挡。
大家面面相觑,目光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不知所措,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有人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泪水仿佛是即将决堤的滔滔洪水,随时都会汹涌而出。
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秋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脆弱而无助。
地道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那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最深处汹涌而出,带着死亡的腐朽味道。
让人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
浮萍道长黑着脸,艰难而狼狈地从墙壁上新挖开的洞口缓缓爬出。
他的衣衫沾满了泥土,原本整洁干净的道袍此刻变得污浊不堪,泥土与汗水相互混合,形成一道道斑驳杂乱的痕迹。
脸上也满是灰尘,那灰尘仿佛一层厚重的面具,掩盖了他往日的威严与庄重,只留下深深的疲惫与狼狈,神色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和恼怒。
浮萍道长阴沉着脸说道:“这洞口是一条没有出口的死路!”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挫败与无奈。
镇长看到地道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雷猛然击中。
他的头发在刹那间似乎又白了许多,那缕缕银丝在风中颤抖着,显得格外刺眼。
他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瑟瑟发抖的残叶,嘴唇哆嗦着说道:“绝无可能!此镇地下皆设有强大禁制,非一般修士能够轻易破开!”
“就算历经漫长岁月,也需数名大乘修士齐心协力方可破除,而且即便如此,破除禁制之时也定会有震动传来!”
“绝不可能出现如今这般状况,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