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刚考完一科,就急哄哄的来码字了,等很久了吗?弗洛夏得去原谅自己占据别人身体的这件事情,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亲妈雾三不忍心看她纠结。泥萌第一第三人称转换还看得习惯吗?明天后天双更哦~~~~一切为了榜单(虽然是不太好的榜单,但好歹不是轮空y)······那个指路weibo ID:雾家三岁谢谢你萌的收藏和评论~~~~~~~ “滴——哒——” “滴——哒——” 水滴落在地面溅出水花。 “滴——哒——哗—” “哒哒—哗哗—噼里啪啦——” “哗哗哗哗——” 越来越密集的节奏,逐渐变得清晰,快速地向我接近。 黑暗霸道地不肯透进一丝光线,严严实实裹成了茧,我团着身体,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卢布廖夫不可能还在下雨。 现实的世界里将要度过漫长的冰封期,除非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年初夏,否则,雨天里,是虚假的哗哗啦啦的雨声。 我很少为幻觉感到庆幸。 为懦弱喝彩!胆小的弗洛夏! 面对真实的卢布廖夫,我再一次丢失了勇气。 不需要刻意回忆就能回想起,我干了怎样的蠢事。事实上,我醒来已经有一阵了了,或者不是完全的清醒,我有意识,我可以思考,但却没办法睁开眼睛。 我听不见,看不见,动不了,只开启了一部分的意识的身体没有交给我中央控制权,像是可怜的路易十九,被夹在灵魂的缝隙之间,小小的苟延残喘。 是啊,快逃吧,弗洛夏。 一切都曝光了,你的那些尽力隐藏,黑暗的秘密都已经曝光了。 鲜红的液体粘稠的好似油漆,滑腻地拂过手心,在掌心的纹路里游走,顺着指尖消失。 我垂下眼眸,却没有发现伤口。 没人喜欢会发疯的小孩子,即使还是个小孩子,我慢慢向后退去。 我知道后面有路,我不会踩空。 后悔一层层缠绕住虚浮的脚步,我熟悉这种感觉,每当失控的我爆发只剩下本能时,记忆会自动存档,它会残忍地告诉我,你还有这幅丑陋的样子。 才离开了一会儿,我便开始想念秋季的卢布廖夫。 其实,我没那么喜欢雨天,比起细细软软的雪花,更让人向往的是呵出幻化成雾的透白,袅袅的蒸腾,随着生命的呼吸温暖世界。 但是,永远的封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是初来乍到的卢布廖夫。 散不开的雾,在压抑的绿色中蓬勃的生机,深沉浓郁让连绵起伏的青色山脉满溢出腐朽湿润的气息,我的双眼溅入突如而来的雨滴,凉凉的刺激。 我轻轻用手指划过,氤氲了水汽的过去。 虹膜中的小小闪烁里,缓慢的浮现出清晰的倒立轮廓。 是安德廖沙和跟在他身后的索菲亚。 我急忙跑过去,一深一浅的脚印,踏在柔软、埋着枯枝的泥土里。 “安···哥哥,哥哥···” 我能解释看看,现在是个解释的好机会。 “弗,弗洛夏?” 他的眼神游离在我的脸上,也许是我的额头,他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我,语气轻飘飘的。 “如果是我的失误,那么我先道歉,我好像没有允许任何一个人称呼我,哥?哥?” 安德廖沙没有生气,没有不满。他平静的像是叙述一个无聊而枯燥的童话故事,盛不下一丝感情。 我艰难地挺着头,我想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满含笑意的又一个安德廖沙式恶作剧。 “我是伊弗洛西尼夏,如果这是个玩笑的话。” “是我的表达不清楚吗?”安德廖沙终于低下头,“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需要知道一个无关紧要的路边野草的名字吗?” 他俊美的脸庞,陌生的可怕。 “都与我无关。” “······” 喧嚣的风声停歇,它扰乱了我的耳朵,我小声命令它停下。 不对,不该是这样。 “索菲亚。” 我破天荒的叫出索菲亚的名字,她站在安德廖沙身后,我祈求她能告诉安德廖沙我是谁。 索菲亚的眉头几不可查的微皱: “安德,这是我的妹妹的女儿。”,她转头面向我,“伊弗洛西尼夏,我想我告诉过你了,我没办法接受患有精神疾病的孩子,即使你是莉莉娅的亲生女儿。 “不是的·····” “你的家教呢?伊弗洛西尼夏,不能直呼我的名字,······好吧,我不能对你要求这么多···” 她神色冰冷: “我已经安排好了医院,你不要学习你的母亲,任性的只顾着自己,那只会令人心生厌恶。” “······” 摇摇欲坠的枯叶,扛住了秋风的萧瑟,却抵不过时光的静默。 不是的,错了,都错了······ “咔吱——” 踩在腐烂的树枝上的力气,压断了我最后的坚持。 我转头狂奔。 要去哪里?我不知道。 我只想快点逃离。 凌厉地刮过我的脸庞的不止有风,还有盘亘繁多伸出来的枝丫,阳光太少,为了生活,扭曲成怪异的样子。 我不会感到疲惫,可喘息声越发剧烈,清透的湿气在鼻子处聚集,缓缓侵入呼吸,溺水的窒息感让眼中的绿色更加压抑。 晕眩的森林,释放了雾气。 我无知无觉向前走,我得分出几分心神注意脚下,腐烂的枝叶变得无比柔软,在雨水的冲刷下,“咕咚——”,翻着气泡的沼泽。新鲜的枯枝分布着倒刺,静悄悄地伺机而动。 我摔倒了,膝盖磕在斜倒的西伯利亚冷杉坚硬的树皮上。 不疼不累,没有知觉的沉默才让我发慌。 我扶着树干站起身,我不能停在这儿。 疲惫由心底向外扩散,像是在深海之中,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仍像一只弱小的鸟儿无奈地扑楞。 我抬起脚向更高的地方走去。 沉重的水汽开始变得稀薄,我终于不用像刚从水中走出,沉甸甸的负重。 我让自己乐观一些,你知道的,弗洛夏,这里都是假的,你还没有醒来。安德廖沙是假的,索菲亚也是,他们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即使不相信自己,也不要怀疑他们。 将恐惧深深埋入西伯利亚平原肥沃的土中,我跌跌撞撞地走向河洛厄斯山脉的顶峰。干燥的明亮穿插过不再浓密的云杉树冠,照耀在湿漉漉的脸庞上。 或许我能看到截断了山脉,奔腾壮丽的奥卡河,翻滚着洁白的水浪,喧嚣着叫嚷着生命的高歌,绵延到天空尽头的伏尔加河,或者是看不到,摸不着遥远而神秘,冰封千里的北极冰盖。 喘息,让奔跑越发真实。 然而,只一秒,世界再次发生改变。 没有卢布廖夫幽深的森林,没有安德廖沙,没有我在那个世界里熟悉的一切。 仅仅一次眨眼,我的双腿还保持着努力向上攀爬的动作,两只手还得时不时挥开眼前锋利的枝叶,虽然不会受伤,但我无法忍受,它划过皮肤似乎能割下一层皮肉的毛骨悚然。 瞬间向阴郁的绿色告别,被粗暴地塞入另一个地方。 我僵持着怪异的姿势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新世界。 上了年代的老房子,每一处缝隙里都无不透出时光的痕迹,但依稀还是能从精致的刺绣桌垫,水晶碎琉璃勾结成的流苏窗帘看出,以前这幢房子的华丽辉煌。 现在的主人显然没有花心思在房子上。繁复精美的吊灯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柔软的毛缕绒面桌布干硬的打结,木门精致优雅的花纹似乎被一次次剧烈的开关破坏,留下难以忽视的裂纹。 而且,有意无意的,画面似乎加上了老照片的滤镜,显得古朴而怀旧,甚至从灰蒙蒙的窗户向外看去,连天空都是陈旧的暗黄。 这是哪里? 我的大脑微微发痛,似乎触及到了核心的神经,将熟悉的不熟悉的统统装入大脑,迅速的核查比对。 似曾相识的画面。 ——“Déjà vu” 也许是海马效应的浮现,要知道我的想象力一向出色,比起常人,我大概拥有超越了数字限制的幻觉记忆,这个理由可以更好的抚平大脑迟迟得不出答案的焦躁。 “砰!——” 撞击的清脆声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 我不假思索地快步走过去,这不像是惯常畏畏缩缩的我,这是我的世界,没人能伤害我。至于深入骨髓的恐惧,或许已经在幻想的卢布廖夫长成了雄伟的参天大树。 我放轻脚步,仍然抵挡不住年岁已高的木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shen yin。 咕噜咕噜的摩擦,在低沉的碰撞里重归安静,随着我的靠近,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炸裂般响起。 “滚开!离开这个房间!!!” “该死的!你怎么不滚开呢······你想呆在这里吗?!!小蠢货!连你也想赶我走······” 几乎是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她是谁。 弗洛夏的妈妈——莉莉娅。 是啊,根本不是玄妙的既视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弗洛夏混乱的记忆里的一个场景,在深夜的梦境里不断闪回出现,又被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的过去。 “好呀!!我的弗洛夏长大了,妈妈这就走······滚得远远地。”反讽的语气里遮掩不住的不屑一顾。 我来不及躲藏,被莉莉娅穿体而过,我松下一口气,我总是难以时时提醒自己,这是在梦里。 很难想象,众人口中雍容华贵、温柔善良,没得像是掉落凡间的密尔特斯小公主,会是眼前这个被酒精腐蚀了的粗鲁的中年妇女。 她衣衫潦草,白皙的皮肤被浮现面色的枯黄替代,一双美丽的碧眼早已浑浊布满血丝,挺拔纤细的身姿正歪歪扭扭地用力折磨着不堪承受的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