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搂着谢禅,呆呆看着那踏空而去的人。
漫天悄寂中,不知谁忽然在耳边惊呼了一声,大将军。
于是这一霎,那在青山下长眠不醒的名字就带着一段冷梅香,回到红尘。
副官张着嘴,喉间的字音还没出口,眼眶却先不先的红了。
满地老兵将领红着眼睛,紧捏住手中的刀。
刀是故将所赐,铠甲是故将所赏,北府兵中上了二十八岁的人,都曾在白水大战里,跟着谢遇奋死卫国。
谢遇死了,但他赏赐给大家的坚刀硬甲还在。
那年秋气杀人,他们就穿着这身盔甲,顶着钻心骨的凉风,把谢遇的棺椁抬上昭陵,再用他赐的刀,一刀一刀的为他挖出一个坟穴。
然后一人一声:送大将军——
当时喉间哽涩,一群大老爷们像吹不出腔调的破笛子一样呼喊送人。
如今他们还是像破笛子一样,喊着故人的封号,迎接归来的英灵。
“是大将军——!”
“大将军回来了!”
于是溃散的军马在瞬间整顿完备,跟着谢遇调转方向。
谢遇踏空站在那巨像面前,倒提长刀:“北府兵来收复故土。”
“现在,让道——”
边境势如破竹的落到楚兵手中时,魏京死气沉沉,好像只剩半丝气吊着的病患,已经没几个活人了。
满地腥腐日夜不停的洗劫空气。
疯帝就在这种环境里到处捉人杀掉,回到东宫时身上就总带着一股腐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