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这世界好像颤抖起来,模糊起来了。
“砰——!”巫惑一脚踩住温洋,将他的头用力踩到地上。
“痴人啊!你哪怕只有一丝侥幸猜想,也不惜派得力干将去四处找他,一找就是十年啊,你看他理你么?”
温洋紧紧抓住剑柄,视线追着那单薄的背影向远方走去,他竭力站起身。
后来他身体又被人踩下去,手松了,剑也落了。
眼中的人影化作远方的一颗光点,忽闪着,不见了。
那孩子明明没有像对疯帝那样,把刀刺进他心口,也没说什么歹毒的话,甚至都没怎么跟他说话……这心口却仿佛被刀搅烂,烂到像魏后陷落在大火时一样,疼得他无力回天。
他一生机关算计,唯独败在一片薄薄的背影里。
光风霁月,却又在众目睽睽下撕开自己的遮羞布与疯帝狼狈为奸,以至于连亲生骨肉都不愿等他。
尖锐的八环铁杖对准心口。
“歘——”皮肉撕裂的声音。
那环杖敲在地上,与地砖撞出一声尖锐的铿响。
金铁声在空荡荡的房檐屋舍之间徘徊,巫惑低头,茫然看着自己撕裂的身体。
“歘——!”体内那抹龙魂像刀子一样,把他灵魂、肉体,全部撕开。
巫惑跪在地上,咳着血疯笑起来。
“樊璃——!哈哈哈,你玩老子!”
那大笑的人被龙魂撕成碎片,眼珠子从一堆碎肉里转动一下,盯向樊璃离开的方向。
温洋怔怔坐在磅礴,随后打开火折子,一下子丢进碎肉堆里。
火窜起来,把这堆碎肉烧成灰,夜色落下,灰烬渐渐冷却。
风吹过,几抹冷灰从地上翻卷起来。
“我没那么容易死,”巫惑的声音从死灰里传来,被撕裂的魂魄自动愈合,他化作一道黑烟飘走,“等我回来那天,呃……!”
他飘到半空,忽然被一股强力拽向远处。
樊璃躺在一颗大石头上,把三三当枕头垫着,伸出去的掌心狠狠收拢。
他捏住手中的黑烟:“等你回来那天,要怎样呢?”
巫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