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救出龙脉,他就回来,救不出来,他和龙脉一起死,这天地间万亿人,都要跟着一起死。
他思忖间,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替他答道:“归期不定,而且会死。”
魑穿着一身黑袍漂浮在半空,指着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要是看到那座山倒下去,你们脚下的土地陷落了,那时我们就离死不远了。”
这满地百姓惊慌道:“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何至于此?”
“祖陵,镇龙脉——”魑往前飘出两丈,说道,“倘若你们看到天崩地裂,那就是龙脉断了,以我们的力量没法救它。”
“真到那时候,你们就替樊璃烧引路灯试试,然后提着灯去十字路口喊他的名字。”
那老翁说道:“樊璃是什么人呢?”
魑停下,面向对方:“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过,你们在这种日子里也没绝望到想死,风调雨顺,靠吃野菜也能活下去,这大概是因为,他曾替你们受过更惨痛的苦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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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东城,城隍立在阴沉沉的天际下,轻声说道:“这条路难。”
那阴吏站在城隍旁边,看看天上蓄积的雷电:“玄蟒身上的封印,非常人所能破。”
那封印是十殿交给巫惑的,要破开它,几乎不可能。
阴吏变出法身,三千年没变回原样,突然拔高的视野让他有点不习惯。
他站直了和城隍一样高,庄严雄伟,神光熠耀。
“他走到这里了,我只要再帮他一把就行。”
城隍看着对方:“你帮了他,自己也会死。”
这个问题,灶王在三千年前就想过了。
日月不以风云动摇,神明不以生死论道,一鲸落,万物生,那么,纵使赴汤蹈火,他又有何惧呢?
他笑着看向城隍,还是那句话:“后生,我是神啊,我与天地同在,何谈生死?”
他义无反顾的用一丝残魂撑起法身,去往祖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