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走后,林珩把白思涣揪到自己身边,查看完他身上的伤,心疼归心疼,嘴上依旧不饶人:“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用,你一年身上要留多少伤啊?”
林思颖见白思涣身上的伤没有大碍,猛戳一下林珩脑门:“你别说他,刚刚你拿我的花生米去砸了那个人渣,我不管,你得赔。”
林珩白了林思颖一眼,凉嗖嗖地扔下一句:“刚刚在番禺路那两斤花生你还没吃爽啊?”
林思颖大笑几声,突然想到什么,赶忙问白思涣:“对了,大姐来要钱的吧?家里没人把钱给她吧?”
白思涣怔了怔,欲言又止,回想起大姐临走前的那句请求,终是摇摇头说:“没有,家里没人把钱给她。”
林思颖对白思涣相当放心,点点头没深问。
翌日,林涣和程素棠从香港回来了,翻天覆地的找要送给朱先生的那幅画。没到中午,整个林家的人便都被叫到大厅挨个站齐。他们被告知,要送给朱先生的那幅画不见了。那幅江户时期的浮世绘不见了!
收拾走廊那些画的佣人急得直跺脚:“明明包好了放在地窖里的,怎么会不见呢!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放在那个位置的啊!”
站在末排的白思涣暗暗心惊,额头冷汗直冒,他知道,这回真的闯大祸了。
在他身旁的林珩不知隐情,抚了抚他的背叫他别紧张,说这事肯定牵连不到他头上。这样的安抚,让白思涣内心更加不安。
程素棠嚷着让老裴去调监控,老裴说昨天早上停了半个小时电,监控到了下午才恢复正常,他刚刚去看了录像,什么都没看见。
程素棠气急败坏,扯着嗓门问:“昨天是谁打扫花园的!”
负责打扫花园的刘姨一颤,声音颤抖地说,“是……是我负责打扫的。”这时,求生欲使她的大脑急速闪过林慕笙回家的一幕,立马补上一句,“但、但是我昨天看见大小姐回来了!”
“我不是说不准放那个女人进来吗?你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啊!”程素棠砸了茶几上的翡翠烟灰缸,清脆的响声把众人都吓得一震。
林涣见那来自缅甸的翡翠烟灰缸给砸了,倒是不心疼,自顾自拿起茶杯接着抖烟灰。
刘姨看着地上破碎的烟灰缸浑身颤抖,她害怕程素棠的迁怒,慌忙祸水东引:“我们都没放她进来,是……是思涣少爷让她进来的,还接待了她……”
站着的几个人都急忙往两边退开,目光齐齐看向站在末排的白思涣。
白思涣低着头,手指发紧,承受着来自程素棠怨毒的目光。
林珩眼见程素棠要把矛头指向白思涣,立马站出来,先是斜睨了那个刘姨一眼,随即对程素棠说:“妈,你先别急着骂二哥。先不说二哥是不是真的给大姐开了门,就算他真的开门了吧,二哥又不了解大姐,难道大姐求着他开门他能不开吗?再说了,他也只是开个门而已,偷画的人又不是他。”
林珩戳了一下白思涣胳膊,示意让他自己讲两句话,白思涣却说不出口。
他答应了林慕笙不能把她供出来,他信守这个诺言,这是其一。
其二,他是没偷画,但是他目睹了林慕笙偷画,他听信林慕笙的侥幸之言,包庇了林慕笙。他不是彻底没罪的。
谁会知道,林慕笙什么画都不拿,偏偏就拿了这幅要送给朱先生的浮世绘呢?
他想,看来老天是真的有眼的。第一次做错事,报应就来了。
见到白思涣的神态,林思颖看出了一丝端倪。
白思涣不肯开口,林珩心里着急,场面一时僵凝。
白愿丞现在正是没钱花没处去的时候,很怕过两天会被白思涣赶回去,他想在程素棠面前给自己找功领,连忙跳出来说:“其……其实,我昨天看见了!”
程素棠瞥了他一眼,她对这个野孩子其实是很不屑的,甚至不可能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但她现在急于找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发泄口,让她抱有极大偏见的白思涣是这个发泄口的最佳人选。她更急切地想给这个入住她家的不要脸的私生子定罪,于是她问白愿丞:“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那个什么大小姐的来了,我哥还和她一起去了花园。”白愿丞不慌不忙地说。
“你放什么屁!”林珩当即吼了过去,狠狠地瞪着他。
“阿珩这里没你的事!”程素棠命令白愿丞,“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