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文本放在顾墨的书上,写了几个字之后,言忆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悄声问孟江南:“老弟,刚才顾墨把书砸在你的身上了,他刚才有没有把你砸疼啊?”
孟江南摇摇头,安慰道:“放心吧,他没把我砸疼。”
言忆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写着作业。
“对了,老弟,你把所有剩下的试卷都批完了?”言忆边写边问。
“都批完了,要是我没批完的话,我就不回来了。”孟江南无意问了一句,“对了,下课之后,需要我帮你把那些公式和页数写上吗?”
言忆闻言,一下子扭过头,看着孟江南,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问:“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问?”
孟江南勾起唇角:“你的试卷早就被老师批改完了,所以说不是我帮你批改的,你的试卷上也就没有我写的公式和注意点。我觉得你会羡慕。”
“而且,别人有的东西,你也得有。”
言忆看着孟江南,没忍住确认了两遍:“真的可以吗?你真的可以给我写吗?”
孟江南重重点头:“那肯定啊!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之前,他刚改完顾墨的试卷,言忆就把顾墨的试卷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那时候他就觉得言忆肯定是羡慕了。
当言忆去抢陈以安的试卷看的时候,孟江南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他更加确信言忆是为了确认一下陈以安的试卷上有没有他批改过的痕迹。
“好,那你可别忘了!”言忆伸出手,“我们拉钩!”
孟江南一脸无语:“我的记忆力没差到那种地步吧!我肯定记得!”
话虽那么说,孟江南还是伸出手来,跟言忆拉了钩。
……
梁瑜自从回到座位上之后,就一直趴在桌上,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杨鑫有些担心,就轻轻拍了拍梁瑜。
“有事吗?”梁瑜将脑袋转向杨鑫,眼眶还是有些红。
杨鑫看着梁瑜那双兔子眼,皱起眉:“姚主任骂你了?”
梁瑜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哭了?”杨鑫伸手拍了拍梁瑜,“既然姚主任没有骂你,那你哭什么?”
梁瑜叹了口气,依旧摇头。
他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把姚主任的伤疤说给所有人听。
默默把脑袋转向黑板的方向,看着政治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板书,叹了口气之后,梁瑜坐直身体,在课本上把板书都记了下来。
杨鑫猜想着梁瑜不开心的原因,小心地戳了戳梁瑜的手臂:“同桌,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梁瑜边记笔记边问,“我应该生气吗?”
杨鑫弱弱地点了点头:“你因为捶了我,所以才被姚主任叫出去谈话的吧?你难道不生气吗?”
梁瑜摇摇头:“说起这个,我应该跟你道歉的,我不应该捶你的,以后我也不会再叫你杨三斤了,真的对不起。”
杨鑫一听梁瑜这话:完了!梁瑜都和他道歉了,这事大了去了!
梁瑜不会是因为锤了他,被姚主任叫去谈话之后,他就不愿意再和他当朋友了吧!
而且,梁瑜肯定是记恨上他了!
想到这里,杨鑫连连摇头:“不不不,应该是我跟你道歉的才对,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你也就不会捶我,不会被姚主任叫去谈话了,你别不理我啊。”
梁瑜懵了:杨鑫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不理他的?
“我没有不理你。”梁瑜抄完笔记之后,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前姚主任跟我谈话的时候,你一直对我做‘买梨’的口型是什么意思?”
杨鑫愣了:什么买梨?他什么时候说买梨了?
意识到梁瑜误会了之后,杨鑫立马解释:“我一直都没说过‘买梨’这种话,我说的是“霸凌”,姚主任最讨厌的就是校园霸凌了。”
“那你知道姚主任为什么讨厌校园霸凌吗?”梁瑜看着杨鑫,问了一句。
杨鑫嘀咕着:“这我上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姚主任肚子里的蛔虫。”
“该不会是因为他以前受到过校园霸凌吧?所以他就很讨厌校园霸凌的人!”杨鑫猜测着,“姚主任也太可怜了吧!”
梁瑜不想把真实情况说给杨鑫听,就点了点头,假装赞同了杨鑫的想法:“可能是吧。”
他还是觉得自己从姚白那里听来的话太过令他震撼:原来,校园霸凌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姚主任真让人感到心疼,在工作没两年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的妹妹,还没见到他的妹妹最后一面。
更让人感到心疼的是姚白说的泽恩高中里的那名女生,和姚白的妹妹。
同样都是在十几岁的年纪,泽恩高中的那名女生之前被同学欺凌得连学校都不敢去、连房间都不敢出、连话都不愿意说;而姚白的妹妹,在没比他大几岁的年纪,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虽然说她是因为出了车祸,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可她受到的欺凌、得到的是老师的不信任、同学诬陷她还不够,还对她恶语相向。
梁瑜心里不禁想着:既然姚主任的妹妹和泽恩高中里的女生,都是因为成绩好而被人妒忌,才经受了校园霸凌。虽然说他的成绩算不上太好,不怎么可能引起别人的嫉妒,但他还是很害怕之后也会经受校园霸凌。
那他之后就一直把成绩控制在中上游的位置,等到以后中考的时候,他再一鸣惊人,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对他产生妒忌心理,他也就不会经受到校园霸凌了。
梁瑜将目光转向窗口,看着外面愈发愈大的雨、教学楼前被风吹得越来越弯的树,不由皱起眉发起愁来:他没带伞,一会儿该怎么回家啊?不可能淋雨回家吧?
心里不断祈求着:老天,求你快别下雨了,也别刮那么大的风了。等到我们放学,安全回到家之后再下雨、刮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