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明纯波澜不惊,可她亲娘和嫂子都惴惴不安的,黎太后催生都催到这个份儿上,也不知皇后在宫中过的什么日子。
黎太后还没养回来,玩闹半晌回内殿休息,高明纯带着娘家人回了椒房殿,高正羽裹在襁褓里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高明纯不停逗他却不敢抱他,小东西人不大脚蹬起来特别有劲儿,万一碰到肚子就不好了。
刚到内殿坐定,小娃娃哭闹不休,高夫人一看便知是孩子肚中饥饿,青黛带着高家大少夫人去偏殿给孩子喂奶,内殿中仅有高明纯与高夫人。
“纯儿,太后可曾为难你?”高夫人担忧不已,黎太后处处将孙子挂在嘴边,虽未口出恶言但足以让娘家人胆战心惊,尤其是这普天之下最没地方让娘家人讲理的皇宫。
高明纯耳朵发烫,她昨晚讨好赵衡许久,才让他同意将有孕之事告诉高夫人,她羞于开口直接说,便拉过高夫人的手放到被衣裳遮住的隆起肚腹:“娘……”
“这这这……”高夫人又惊又喜。
高明纯趴在她肩膀耳语,一副小女儿娇态:“娘,此事暂不可叫外人知晓,陛下吩咐只能教你和爹知道。”
高夫人反应过来,连连作保:“你放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让娘担心这么久都是女儿的不是,回头我同陛下讨了好处补偿你们。”
高夫人眼眶发红:“傻孩子,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乖儿受罪呢。”
高明纯鼻子一酸,依偎在她怀里:“娘,等过了年你来宫里陪我住一阵子罢,我还想爹。”
“好好好,你爹也挂念你,瞧,又让我给你带银票。”没了银子在宫中寸步难行,高均海对见不着的女儿只能用此方法表示疼爱。
高明纯破涕为笑,一点不客气接过银票让罗璧收到自个小金库里,反正这些东西她都会加倍还给高家。
时间紧迫,赶在高大少夫人回来前高夫人又不放心的问了许多事,直到确认高明纯在宫里没什么不好的才作罢。
“娘,我先前看你心事重重,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原本兴高采烈的高夫人被这么一问高兴减半,又怕将此事告诉高明纯让在孕中忧思不断,真真是两难。
“娘,你不说我才要日日担忧。”
高夫人叹了一口气,又气又怒道:“还不是那不争气的高明宜,简直丢尽高家脸面!”
“到底发生何事?”高明纯想起那日高明宜说的话仍旧堵心,别是真想进宫来给皇帝当嫔妃吧?
“你可知高明宜为何一直不许亲事?咱们都以为她为头一个未婚夫伤心,谁知人家早就有心悦之人,就盼着去给人家做小妾呢!”
高明纯不敢置信:“那人是谁?”
高夫人糟心极了,气冲冲道:“高明宜不知什么时候见过虞真长公主的驸马杨钊元,竟对那厮一见钟情非君不嫁!若是杨钊元没有尚公主,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如今你做皇后和虞真长公主是小姑子,你嫡亲堂妹给驸马做小,你皇后的面子往哪儿放?可高明宜鬼迷心窍,还道杨钊元与公主成亲前已和互诉衷肠,只是没来得及到高家求亲便接到了赐婚圣旨,说这话出来骗鬼呢!”
“明宜守在闺中,杨钊元被罚禁足,为何不趁机给明宜许一门亲事,将这事遮掩过去?”高明纯可不信二婶会愿意让高明宜给人做妾,即便没她入宫做皇后,高家依然是百年勋贵,二叔也官至四品,他们怎会愿意让高明宜去做妾。
高夫人脸色阴沉,迟迟没有说原因,高明纯猜到一个可能:“娘,明宜该不会是……”
“真是孽障!”高夫人最气的是高明宜如此不检点还要连累自己闺女脸上无光。
“你可知,那日进宫明宜为何说要留在宫中?”
高明纯哭笑不得:“娘,你讲话本呢,快一次说完别吊着女儿好奇了。”
高夫人一窘,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明白:“明宜与杨钊元之事被虞真长公主察觉,长公主找到明宜向她许诺,只要明宜帮她办件事就点头准她入府给杨钊元做妾,她原本是要在你生辰宴上表露入宫为妃的心思,让你们姐妹起嫌隙,落你的面子。高明宜信誓旦旦,做了此事长公主便允她入府为妾,这没脑子的竟然信以为真!幸好那日人多,咱们说话时间不多,你二婶又将她带出去走动,否则啊,咱们高家两房都要生嫌隙。”
高明纯是正宫皇后就算要让自家姐妹进宫帮扶一把也不是现在正年轻美貌的时候,二房高明宜有进宫的心思,大房岂不是要防着?如若二房有让高明宜进宫以期日后水涨船高,两房争执起来必定不会有现在的和睦。
“怕是长公主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想让高明宜来给我添堵,顺道将我的面子踩在地上而已!”高明纯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