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你终于来了!”朱由校一喜,他指着那几份文件道,“爱卿你快看,这是江北与河南传来的加急文件”
魏忠贤低头看了几眼,皱着眉,却没有翻开。朱由校这才想起来,魏忠贤跟他一样,不识大字。“你们都退下吧。”朱由校环视一周,对那些守着的宫女太监喊道。
“是。”众人齐齐应了一声,所有人都立刻退下,转眼间大殿之中只剩下魏忠贤与朱由校二人。
朱由校心中矛盾,方才的躁怒散去了不少。
刹那间,无数人的面孔、无数个片段在他面前闪过。
朱由检的坚决和他的沉痛,杨清一的笑意和她的倔强。
初见杨清一时,那个女子古灵精怪,毫无胆怯。
你是宫女?不过看着又不像,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才算公平。”
后来再见她时,已然知道,她是勖勤宫的宫女。
“原来你是勖勤宫的宫女,那日还不肯告诉朕。”
“皇上不是也没有告诉奴婢,皇上是皇上吗?”
然后她跟他一起木雕,告诉他他的作品的真正价值所在。
“市场价才是硬道理。这样的话皇上才知道自己的作品究竟是什么价位,什么层次。”
他其实是欣赏她、喜欢她的,所以才会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唯一的弟弟。
可是那一招激将法,引来的却是段寒。
“我俩乃是情投意合,请皇上成全。”
“臣弟没有意见。”
“她选择了段寒,我也无可奈何。”
直到杨清一的身份被揭露。
“她是我唯一爱的女子。”
“我与信王之间,有缘无份。”
朱由校的心颤了颤,他一直用自己皇帝的身份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甚至魏忠贤也频频在他跟前,再三嘱咐。
可是,当真正要做决定的时候,感情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让他左右为难。
“厂臣”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微臣在。”
“杨清一在你的地牢里是否一切安好?”
“回皇上,”魏忠贤的脑子里闪过方才杨清一昏迷在地牢里的那一幕,他微微笑了笑。“杨姑娘一切安好,只待皇上发落。”
“一切安好”朱由校喃喃念道,然后定了定神,看着魏忠贤手里的文件,再次开口。“自五月王恭厂大爆炸以来,灾祸便不断。”
“先是京师爆发大水,再后来江北、山东又出现了旱灾和蝗灾。得亏有爱卿打理,灾难才慢慢好转。可是”朱由校眉头紧锁,“方才传来消息,江北又发大水,河南更是出现了蝗灾。”
“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国库正空虚”说着说着,朱由校的怒气又上涌,“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如今民不聊生,百姓都议论着,说是朕的过失,才导致了大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