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觉得魏忠贤功高盖主,可是他却不觉得。魏忠贤的权力,都是他给的。很多东西都是互相利用而已。
朱由校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地继续往大殿正门走去。
帝王之家,温情难得,即使存在,可是还是孤独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缺氧,这乾清宫之中浓郁的熏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隐隐约约之中记得,有一个笑语嫣然的女子,拿着他的木雕刀看着他雕刻,不无嫌弃地对他说:“皇上,你整日闻着这熏香不觉得腻得慌吗?你这么有钱,每日换一种多好,干嘛非要这么古板地用同一种熏香?”
明明还恍若昨日,可其实已经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
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女子,喝着他珍藏的佳酿,明明觉得很好喝,却会觉得他一定还存了更好的上品,不无狂妄地说一句:“一般而已。”
没大没小的玩笑,也许是听不到了。
不过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该去后悔。
或许对于她来说,“天高任鸟飞”,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
朱由校又叹一口气,不由得想到那一双风轻云淡的眸子。不能再想这么多了,朱由校心中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只脚跨出去,抬起头,却一下子怔住。
乾清宫正门外,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白玉栏杆边,眼神放的很远,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放空,却又似乎有所牵挂。
“你”朱由校忽然之间有些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皇兄。”朱由检侧过身,看着朱由校,淡淡一句,面无表情。
“信王你一直在这?”话刚出口,朱由校便有些后悔。看他的样子,也一定在这站了许久。“朕是说,你一直站在这干什么?”
东厂监牢
一众脚步声从监牢外的那条长廊之中传来,杨清一动了动耳朵,她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大衣,从地上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窗,阳光虽然灿烂,却不是最艳的时候。
应该还不到午时。
是段如是吗?这么快,他就来了?
心中正想着,她再一抬头,便看见了心中所想的那个白袍男子,一点都没差。
“清一。”段如是淡淡笑着,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之间一个招呼,却不见半点生疏。杨清一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笑着点了点头。那个正在开门的侍卫也已经打开了门,他朝着段如是微微点头道:“段公子,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您和这位姑娘就必须离开了。届时,奴才会过来送公子从偏门出去。”
“好,我知道了。”段如是点头,“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
侍卫很快离开,段如是将门打开,大步走了进来。杨清一这才看见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子怯生生地走出来,女子身上穿的也是狱服,只是和杨清一的并不相同。
她生了一张鹅蛋脸,白皙的脸庞上最生动的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身形与杨清一十分接近。女子朝着她福身道:“见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