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次过生辰,他都会想到刘氏。又怎么能高高兴兴的呢?”
“儿女的生辰都是母亲的遇难日”杨清一垂下眼,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他又怎么能高高兴兴地过生日呢?更何况,他的童年缺失了太多的情感”
段如是点点头,又继续道:“尤其是刚被封为亲王那几年,他曾经小心地问近侍,西山可有申懿王之坟,然后又问,申懿王坟旁可有刘娘娘之坟他自己不能去,只好秘密付钱给几个手下,去西山焚纸祭奠”
“西山”杨清一问道,“西山在哪里?”
“在西郊你想去?”
“我还没想好。”杨清一道,“我本来想和你一起讨论一下怎样过这个生日,只不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是她遇见他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不出意外,也是最后一个。
她想让他永远记住那一天。
不过,总有办法的。
杨清一又摸了摸紫菜的头,方才还精神的它,现在眼睛又耷拉着了。
她蹲下身子,将猫咪放下,它也很快又跳回了自己的窝。
她盯着看了一会,才抬头缓缓道:“我送你回去吧。”
“好。”段如是点点头,转过身。余光却无意中瞟到她的琴案上的那一把琴。
就是他回京那日,进信王府时看见朱由检和杨清一弹唱凤求凰的那一把琴。
翔凤琴。
他顿住脚步,忍不住走到那翔凤琴边。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一把翔凤琴。
杨清一瞧着段如是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这是翔凤琴。
也是,作为朱由检最好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翔凤琴?
“翔凤琴?”他问道。
杨清一点点头,“是。”
他收回手,“由检是琴痴,他有很多很多把琴。可是最喜欢的,却是那一把飞龙琴。飞龙琴天生就是与翔凤琴是一对,两把琴合奏无人可匹。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能弹翔凤琴的人。他送给你了?”
虽然是一句问句,可是段如是的口气却是那么地肯定。
根本不需要答案。
“由检能把这把琴送给你”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良久,他收回目光,又瞥了一眼角落的小窝里正在酣睡的紫菜。“清一,希望届时你能够舍得。”
“如果你早就有了决定那么他的爱对于你来说,是裹着蜂蜜的毒药。”
杨清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低处,她的嘴唇微微蠕动,想要回答些什么,可段如是已经推开她的门走了出去。
房间空荡荡的。
“我对他的爱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