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爱,还有什么呢?
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皇宫,朝着记忆之中段府的方向走去。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清澈了起来,忽然她的视线里全然成了白色。杨清一一愣,原来是下雪了。王承恩给她备的伞,似乎还在马车上。
不过一件无所谓了。
她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来自天南地北的同学在一起聊天。一次聊到南方的雪与北方的雪,那些北方同学听说南方人下雪要撑伞一个一个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也是,江南的雪丝丝缕缕地飘落,落到头发上就几乎化成了雪。而北方的雪才是真正的鹅毛大雪,大雪纷飞,却没有半点要融化的意思。相反已经迅速地给整座北京城染了色。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可惜她没有半分想要赏雪的心境。
她的背上似乎已经出了细微的汗珠,可是偏偏手脚冰凉。
她真的好累。
累在这现实与未来之间徘徊,在假象与真相之间迷茫。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
眼泪早已冻僵在了脸上,大雪与寒风更是让她生疼,几乎是想要把她的脸活生生地撕开。
她抬起头,风中那隐隐约约的“段府”二字,不禁让她咧开嘴笑了笑。她往里走着,却发现段府的大门紧紧闭着,没有一个人在外守着。想来也是,这样大的雪,还有谁会登门拜访呢?
她费力地敲了一下又一下大门,几乎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听得到?又过了好久好久,终于门被轻轻推开,一名段府的家丁开了门。
杨清一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唇早已裂开,讲不出一个字。“姑娘,您是哪位?”那名家丁礼貌性地询问着,正想把她赶出门外,却忽然之间发现她的面孔有些熟悉。“您是杨姑娘?天女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快进来杨姑娘?杨姑娘!您怎么了?天女姑娘”
他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他在喊着她。杨清一只觉得头一沉,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快来人啊!天女姑娘在这里昏倒了!”那名家丁大惊失色,朝着段府里头大喊。过了一会,才相继地跑出来几名家丁,不耐地喊道:“又怎么了?这么大的雪”
“快去通知公子!”起先的家丁大喊道,“天女姑娘在这里昏倒了!”
“啊?天女姑娘”
几名家丁一番手忙脚乱,过了一会,段如是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将杨清一搂在了怀中。“怎么回事?!”
“回公子的话,方才一开门,杨姑娘就在这里了”
“快去找大夫!快去!”
“是!”
段如是将杨清一抱起,就往自己的房间而去,然后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