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段公子来了。”
杨清一猛地抬起头,看着茯苓,问道:“如今人在哪呢?”
“就在院子里。”茯苓答道,“段公子说,您一定会见她,但是还要让奴才通报一声,所以干脆就直接站在院子里等了。”
“快请进来。”杨清一起身,远远望着窗户,“外头的太阳这么毒,怎么能让他在太阳底下候着?”
“是。”茯苓点头应道,刚后退几步转过身来,却不小心与迎面走进的段如是撞了个正着。
“段公子!”
“你先下去吧。”段如是朝着茯苓挥了挥手,这才转向了杨清一,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姑娘家,更何况也没晒多久。”
“如是。”杨清一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怎么?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段如是走到杨清一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下来说吧。”
两人坐了下来,杨清一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皇上卧病数月不起,最近更是醒少睡多今日刚刚醒来,就急着召见由检。方才一直在乾清宫守着的王承恩回来请王爷入宫,甚至皇后娘娘身边的银翘姑娘还一路亲自护送。”
“我知道。”段如是点头,看向她,“正是因为由检不在,所以我才来找你。”
杨清一回望着段如是含着深意的眼睛,“皇上这个时候,叫由检入宫,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段如是顿了顿,没有说话。
“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是明知故问。”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是想听你说。”
“好。”段如是闪躲了一下眼神,“皇上膝下无子,眼看着就要驾崩,由检作为他惟一的皇弟,兄终弟及这个道理,人人皆知。”
杨清一沉默着,没有应答,只是垂着眼,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一言不发。
“清一。”段如是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皇上这么年轻,就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由检也是措手不及,即使我们也都想除掉魏忠贤,可是我们也从来都没有设想过,由检会登上帝位”
“可是,这是他想的,不是吗?”杨清一抬眸看他,“由检素来不过问朝堂之事,不论在勖勤宫还是在信王府,他在书房也只是看书弹琴,除了那次治理蝗灾,从没有碰过半点与政务相关的事情。别人都当他是懦弱无为,是个书呆子表面上一个个都恭敬有礼,可心里指不定有多么瞧不上他。如今,他若是成为储君,指不定有多少人心理后悔,没有早点巴结着他呢。”
“清一”
“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知道。他的皇兄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皇帝该有的职责,可是他却从不怪他。但即使是如此,由检他心里也一定想过吧?明明心怀天下的人是他,可是就只是因为他是五皇子,所以当年先帝急匆匆驾崩之时,杨涟那些人,才会帮着朱由校上位,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