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说。”
“皇上那日召见信王,反复告诫信王以后务必要重用厂公。”张嫣眯起眼,“依你之见,国事可托付厂公么?”
王承恩心里一个咯噔,连忙道:“奴才不过是一个奴才,不能”
“本宫就要听你的!”
王承恩没敢抬头,却也能想象张嫣的表情。他代表着信王府看守着乾清宫,张嫣是信王这边的,那么也就是应该相信他的。所以在这位皇后娘娘面前,应该不需要多大的避讳吧?他掂量一番,这才开口道:“既然皇后娘娘问,那么奴才就大胆说了。按照我朝祖制,内宫向来不可干涉政事更何况九千岁权倾朝野,未免有些居心叵测了。所以奴才觉得,国事不可托付魏公公。”
张嫣闻言,微微放了心。瞧他这神色,应该不像是在说谎。毕竟这王承恩在跟信王以前,是从东厂里出来的,不得不防。“既如此,你抬起头,本宫有一重要之事交付与你。本宫把你从信王那里要过来看守乾清宫,也一直就是为了此事。”
“奴才愿赴汤蹈火。”
“很好。”张嫣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在他耳边低语吩咐了几句,又道:“此事事关重大,务必小心,切勿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
“娘娘放心,奴才定不负娘娘所托。”
外头的月亮越来越亮,高高挂在每个人头顶。已经是子夜时分,整个北京城的人,都已经陷入了梦乡。可是这魏府里,却还亮着灯,魏忠贤的几个心腹低着头坐在一起,面色疲惫而沉重,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皇上薨逝了”魏忠贤坐在上位上,看着众人,语气沉痛。“你们都怎么看?”
崔呈秀低着头,没有开口的意思。王体乾见崔呈秀不说话,也闭上了嘴。只有魏良卿心中着急,可是又不好第一个开口,只能焦急地看着魏忠贤。说到底,他们几个人的命运早就跟魏忠贤牵扯在一起了,而魏忠贤的无上尊贵荣耀,说到底也都是朱由校给的。如今这最大的靠山到了,他们这乘凉的大树可还靠的住么?
魏忠贤见这一干人都不吭声,也不是不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他冷笑一声,道:“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之前不还是你有你的主意,我有我的主意?现在事到临头,就不吭声了?”魏忠贤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往桌子上一扔,“都过来看看!”
几人对视一眼,凑了过去。原来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上面不过是四件事:第一,立刻将皇上薨逝公布天下第二,准备丧仪第三,迎信王入宫主持第四,速速即位,行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