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分析得在理。”一直观望着的李永贞发了话,“此事说到底是因皇上对厂公的嫌隙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厂公得自救啊!”
李永贞语重心长,让魏忠贤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思索片刻,道:“本督会亲自面圣。”
“皇上,方才皇后派人来问,今晚是不是要过去歇息?”徐应元小声问道,“算起来,皇上也应该去瞧瞧了。”
“朕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朕没有心情。”朱由检皱了皱眉,“你去回皇后,安抚两句就是了。”
“是。”徐应元点了点头,又小心打量着朱由检的神色,问道:“皇上还在为魏公公的事烦忧?”方才魏忠贤来面了圣,二话不说就扯着嗓子开始哭。其中还夹杂着他过去对先帝的照应,对朱由检的尊敬总而言之,变相地提醒着皇上,他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这一招“哭”,非但不俗,反而很有用。
当年杨涟上疏他二十四罪,连连传到先帝手里。他当初那一哭,不也是扭转了局势?
只不过很可惜,现在崇祯要动手的心,整个皇宫,谁人不晓?
而他之所以还是没有动手,是因为他在等。
在等群臣的响应。
可是群臣,却迟迟没有响应。
“这么些天了,朕等了这么多天,可是敢公开向他弹劾魏忠贤的,只有那三个。”
“这”徐应元长叹一声,虽然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朗,可是毕竟谁成谁败,还是个未知数。朝臣们在魏忠贤的淫威下活了这么多年,早就麻木。要让他们幡然醒悟,只怕眼前这个力度还不够。
皇上在等,可是群臣也在等。
皇上在等大臣群起而攻之,大臣们则是在等局势明朗一方完全的碾压。
徐应元心中明白,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朱由检才好。“或许,是皇上的意思还不够明显?打击力度还不够啊”
“还不够?”朱由检冷声道,“那三份弹劾魏忠贤的折子,朕批了两句话就将它们上了邸报。你可知道朕的意思是什么?”
徐应元沉思片刻,答道:“皇上是想让魏公公明白,他已经为朝臣所指,他的情形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还有皇上的批文,是想让魏公公明白,皇上依旧碍于他的情面,并不愿意置他于死地。这样魏公公心中定还存有几分侥幸,以为自己还有几分余地尚在。那么以后皇上若是动了手,他便真的再无反抗之力。”
朱由检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这不过是浅面上的东西。朕还想让百官明白,朕除魏之心坚定,诸臣应该齐心协力,与朕共同除贼。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三份奏折还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空泛的很。朕需要他们上疏一份掷地有声的奏折,让魏忠贤避无可避他所有的罪行。”
徐应元望着朱由检的神色,心中涌起几分心疼,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