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是成功了。
两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终于打倒了敌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最后一个亲近他的人,却背叛了他。
竟然收自己最大敌人的礼,替他求情说好话。
崇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他背过了身,不再看跪在地上不敢言一句的徐应元。“你退下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崇祯的声音很是冷静,已经听不出怒意,然而徐应元却猛地抬起了头,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他跟了崇祯这么久,对他最是了解不过。
起先崇祯虽然那样不留情面地数落他,可是这种怒意最起码证明,皇上心中是在乎他的。可是现如今,他这样淡漠而又疏离的声音,却仿佛是在告诉他,他再也不是皇上护着的人了。
“皇上”
“曹化淳!”崇祯大喊一声,将外头值班的太监喊了进来。“叫高起潜和张彝宪将徐应元先看起来,听候发落。”
曹化淳一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应元,又看着皇上冷漠的侧脸。
究竟是何事,能让皇上动如此大怒,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徐公公关起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多说话。“是。”
待徐应元被拖下去后,崇祯再也无处理政务的心思。他烦躁地将折子合上,喊道:“徐应元,回乾清宫。”
话刚出口,才意识到徐应元已经被他关了起来。
曹化淳带了人下去,现在也应该还不曾回来。
崇祯直接起了身,不再等人过来。谁知才刚刚站了起来,就看见殿内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皇上有什么吩咐?现如今只有奴才在。”
太监垂着头,低眉顺眼地说明了来意。
崇祯微微蹙眉,“抬起头来。”太监依言抬起了头,却依旧没有直视崇祯的眼睛。崇祯看清楚了来人显得有些呆笨的脸庞。“是你?”
王承恩点了点头。
“朕不是说了,以后你做你的事情,但是不要出现在朕跟前么?”自从杨清一走了,他便让王承恩去干一些杂事。倒不是说王承恩不好,而是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这个太监是他送给她的,可是她却走了,将这个贴己的太监留下。仿佛是这个太监能够代替她,陪伴着他一般。
最重要的是,除魏之路无比艰辛,步步谨慎,全是心理战,只看双方谁的心思更甚。这样的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他必须让自己始终理性冷静着。
若是王承恩跟在他身边,他便会不自觉地想起她。
又如何冷静自持?
王承恩听着这略显责备的一声,只是答道:“是奴才逾越了。”
也罢。
崇祯心道,魏忠贤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大半,他是时候把那个女人给找回来了。
“你留下吧。”崇祯道,毕竟眼前这个人,也算是王府旧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忠厚勤勉,从不多嘴,也从不逾越。皇兄薨逝那一晚,若不是王承恩通风报信,在那险象环生之中,或许魏忠贤早就得了逞。他不应该把罪怪罪到他头上去。“以后,你就接徐应元的位置吧。”
天启七年十一月初一,上曰:“朕闻除恶务尽,驭世之大权人臣无将,有位之炯戒。朕览诸臣屡列逆恶魏忠贤罪状,俱已洞悉。窃思先帝以左右微劳,稍假恩宠,忠贤不报国酬遇,专逞私植党,盗弄国炳,擅作威福本当寸磔,念梓宫在殡,姑置咸阳。”
此圣旨一出,朝野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