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是个不深的小湖,我恰好水性不错,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谢文淡淡笑道,“可是那一日我被困在楼中,那样的大火白敛救我,是冒着生命之险。怎可就这样轻飘飘地带过?说是抵消了?”
谢文虽然脸上笑着,笑意却极其浅。而段寒则是根本不打算伪装,始终冷着脸。杨清一看着这两人的气氛委实有些紧张,连忙道:“诶你们干嘛算的那么清楚?”
谢文转过头望着她,她又道:“朋友有难,我总不能眼睁睁望着?要不然我成什么了?”杨清一的语气很是轻松,更像是一种调侃。她安抚地看了一眼段寒,又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一个人?”
“是啊。”谢文答道,“一个人随便转转,正好路过就进来了。正好在楼下望到你们,顺便就上来看看,还真的是你们。”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想要见段庄主一面还真是难,我几次上门拜访,都吃了个闭门羹。还好今日我运气不错,总算是有机会当面答谢白敛了。”
杨清一闻言一愣,谢文何时来过?她怎么不知道?
她看着段寒的脸色,心下也微微了然。这闭门羹除了她下达,那也就只有他了。只是,这么长时间了,段如是为什么还是对谢文有着这么强烈的敌意
“谢爷客气了,当面答谢倒是不必,心意在了就好。”段寒道,“毕竟白敛是我的夫人,我代为转达心意,也就可以了。”
哎杨清一心中叹气,段寒一向对人都是有礼的,为什么这个谢文
谢文自然也是听出这话中明显的意思,可是却没有一点动怒的意思。相反,他轻轻一笑,语气却极为真诚。“哦?白敛是你的夫人?”
“皇上,田妃派人过来,说是希望皇上能过去一趟。”王承恩轻轻道。
“田妃?”朱由检紧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松,下意识的拒绝被他硬生生止住了。田秀英向来躲着他,不想见他。更何况,他早已经派人告诉了她,他的计划。这个时候忽然找他,应该是有挺重要的事情?
“好,朕去一趟。”
朱由检一个人静静走着,王承恩在他身后轻轻跟着,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月光很暗,隐没在黑夜之中,像是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子,眼泪虽然没有落下来,却更让人心疼。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田秀英那所谓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心中那种激动兴奋混着疼痛苦涩的复杂味道,已经不能让他在再那个案头再坐着了。
还不如出来走走。
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可是在她的事情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最大的赌注。
他心中微微叹气,却忽然觉得身后的王承恩的脚步慢了下来,不再和他一致。他微微皱眉,停下脚步。“怎么了?”
话才刚刚问出口,他便一下子明白过来王承恩慢下脚步的原因。因为他也听见了琵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