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草,贵妃眼下被禁足了,若此时她死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畏罪自杀?”
“不成啊娘娘。”
茜草赶忙劝阻,“皇上此举,摆明了就是不信贵妃会谋害皇嗣,禁足之后必定会着人看守,若此时动手风险太大,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禧昭仪咬牙,眼底满是不甘:“可是这么好的机会。”
“娘娘放心,这宫里嫉妒懿贵妃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又何必脏了您的手呢。”
禧昭仪想了想,复又笑了起来,“是啊,宫里哪有什么真情实意,本宫就不信她丽贵妃,婉嫔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氏再度复宠。”
紫宸宫。
赵元承回来后,便一直盘腿坐在榻上。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还是傅茜妤未生产前同他下的。
而今傅茜妤的处境就如同这棋局上的白子一般,渐渐要被黑子所吞没。
朱羽端了茶上来,小心翼翼道:“皇上,奴才沏了一杯菊花茶,您润润嗓子。”
“皇后怎么样了?”赵元承抬手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淡淡问道。
“太医一直在凤栖宫候着,只是还没苏醒,娘娘是六宫之主,得列祖列宗庇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哼,六宫之主?”
赵元承的语气中透着不屑,朱羽低着头没敢搭话。
“你跟着朕多年,今日这局棋,你有何见解?”
朱羽盯着那盘棋局,轻转眼眸,思忖着:“这白子虽是被黑子步步紧逼,压得全无转圜之力,奴才斗胆,若是将白子放在这,却又是拨云见雾,可有一线生机。”
赵元承凝视着朱羽落子的地方,冰冷的双眸里渐渐有了笑意,“倒是长进了。”
“奴才可不懂下棋,不过是跟在皇上身边久了,也得了几分慧根。”
赵元承将手里的棋子随意地往棋盒里一扔,漫不经心道:“那还不赶紧去。”
“嗻。”
朱羽躬身离开。
门外,小德子凑了上来,不解道:“师傅,您什么时候学会下棋了?”
朱羽侧脸看他,冷哼:“你个兔崽子,跟在为师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皇上哪里是要下棋啊,不过是以棋喻人罢了。”
小德子嘿嘿两声笑,讨好道:“还是师傅聪明。”
“少拍马屁。”朱羽伸手揪着小德子的耳朵,压低着声音吩咐:“你去把王太医的底细给我查清楚,再吩咐人好好看守华阳宫,别让什么猫儿狗儿的混进去,吓坏了贵妃和两位小主子。”
“哎,徒儿知道了。”
——
小桂子一直到天黑都不见踪影。
华阳宫里十分安静,白日里悬挂的红绸彩带也被一一去除。
自下午众人离开后,傅茜妤便一直坐在榻上不发一言,眼瞧着用晚膳的时辰到了。
灵芸上前,心疼道:“娘娘,您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晚膳若再不吃,饿坏了可怎么好,您才出月子啊。”
“小桂子还没回来吗?”
傅茜妤单手撑着额头,瞧不见她的神色,但说话的声音却透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