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娘娘恩典,嫔妾告退。”
李婕妤不敢多待,起身后便赶紧离开。
而柔美人虽跪在地上,却背脊挺直,眼底满是不服的傲气,傅茜妤忍不住叹息,心生怜悯道:“你这样回去,传到皇上耳里又是是非,前面就是华阳宫,先去洗把脸换了衣服再回去。”
说着又扭头吩咐灵芸:“去请太医来瞧瞧。”
“是。”
柔美人抬眸怯怯地看着傅茜妤,不确定地问:“娘娘身份贵重,又怎么会怜悯嫔妾这样出身卑贱的人?”
傅茜妤却笑,“无论你出身是否卑贱,可现在你是皇上妃嫔,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室,本宫不是怜悯你,而是顾全皇家颜面。”
柔美人怔怔盯着傅茜妤瞧了许久,才就着宫女的手艰难起身。
或许是因为跪地久了,双腿早已麻木,主仆俩挣扎着许久,也没能站得起来。
佩容看不下去,上前帮了一把,担忧道:“您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你。”
等抵达华阳宫时,秦照川已经在候着了。
待柔美人洗了脸换了干净的衣裳,太医这才上前检查伤势。
半盏茶后,秦照川拱手道:“小主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回头微臣开些祛瘀消肿的药,每日洗完脸涂抹脸颊,不过三五日便可恢复。”
柔美人起身还礼,娇滴滴道:“多谢太医。”
“贵妃娘娘,若无别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傅茜妤点点头,吩咐宝簪:“好生送太医出去。”
其余人各司其职,佩容奉茶上来,便瞧见柔美人再度跪在了傅茜妤面前:“娘娘恩德,嫔妾没齿难忘。”
“才敷了药,好好坐着便是,起来吧。”
婢女将人搀扶起来,傅茜妤捧着茶盏悠悠浅笑,“你身旁这丫鬟倒是个忠心的。”
柔美人垂眸,行动间自是弱柳扶风之态:“绿珠也是苦命人,若跟着旁人主子也就罢了,将来还能有个出路,可偏偏跟了嫔妾这样出身卑贱没有未来的人。”
“本宫适才说了,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既然如今得了恩宠,便是有福之人,旁人如何轻贱你都不要紧,可若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卑贱,那才是真的没活头了。”
柔美人一双美眸里莹然有泪光,“是,娘娘的话,嫔妾记下了。”
“外头已经黑了,你坐本宫的轿子回去,想必路上也没人敢再为难你,这几日好好养着身子,皇上那本宫自会替你周全。”
柔美人起身,满脸感激:“多谢娘娘,那嫔妾改日再登门拜谢。”
傅茜妤点点头,目送柔美人离开。
佩容站在一旁,叹道:“也是个苦命人。”
耳边却听得傅茜妤一声冷哼,“后宫里的女人从来没有简单的,高位者也好,低位者也罢,谁心里不存了一万个心眼子,短短半个月,她便从最低等的舞姬,一跃成了美人,你还敢说她是苦命人?她这般做,无非就是想让皇上觉得她委屈,可怜,如此皇上才会更怜惜她。”
一朵依附大树才能活下的小花,远比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更让人心生怜爱。
正说着话,外头海宁兴冲冲进来禀报:“启禀娘娘,刚刚永福宫传了太医,说皇贵妃娘娘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