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承冷哼:“有宫女说,那晚亲眼看见淑妃和董美人起了争执,更是听到淑妃扬言不会轻易放过董美人,碧霄宫也问过了,说董美人因孕吐得厉害,便出去散心,那晚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钱婕妤先是私下里派人去找,找寻无果,这才禀报了你。”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想要查明真相确实不容易。
但傅茜妤对于董美人明知自己胎象不好,还漏夜出门这件事觉得十分奇怪。
故而直接说明了心中的疑点:“其实,太医院早就上报过臣妾,说董美人身子羸弱,加之早期害口严重,此胎本就难守,但臣妾不想董美人担心,就吩咐太医院将此事给瞒了下来,可细细想想,便是太医院不说,没有人比孕妇更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董美人本就胆小,既是害口严重,又岂会漏夜出门,而且还只带一个宫女,这实在太奇怪了。”
这些事情赵元承都知道,但却诧异傅茜妤竟然会帮淑妃开脱,毕竟这淑妃是太后用来压制她的。
“你接着说。”
“宫里有那么多枯井,可为何偏偏要将尸体扔到长信宫旁边的枯井里,再有,那宫女说,是亲眼瞧见淑妃和董美人在御花园起了争执,钱婕妤也说当晚董美人没回宫,就算真的是淑妃所为,大可杀了董美人主仆,将尸体抛掷湖中,又何必大费周章,将尸体拖回长信宫抛尸,夜晚也有巡逻的侍卫,拖着两具尸体招摇过市,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长信宫有侍卫驻守,想要躲过这些侍卫的眼睛,可不是什么易事。”
“皇上,臣妾以为不仅要彻查当日在御花园当差的宫女太监,便是当日当差的侍卫也要彻查。”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进来禀报说淑妃求见。
赵元承眼底划过一抹烦躁,不耐烦地说:“让她回去,朕不想见她。”
傅茜妤无奈摇头,按照淑妃的性子,若是皇帝不见,她必然会一求再求,果不其然,宝簪再进来时,说淑妃在门口跪下了。
“皇上,还是叫淑妃进来吧,天儿渐渐热了,她为了此事烦心,这几日必然不得好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侯府也不好交代。”
赵元承沉沉叹息一声,还是吩咐人将淑妃给带了进来。
淑妃一进门就跪在了赵元承面前,从前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而此时此刻却发髻散乱,神色憔悴,看着十分狼狈。
“皇上明察,那玉佩,臣妾早半个月就丢失了,因为是太后赏赐,臣妾怕太后生气,不敢声张,可臣妾真的没有杀害董美人!”
傅茜妤一言不发,只是轻摇团扇纳凉,可落在淑妃眼里,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成了嘲笑和得意。
淑妃似被猪油蒙了心一样,伸手指着傅茜妤厉声道:“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不是?”
“放肆!”赵元承冷斥道:“皇贵妃是未来的国母,你就这般同她说话吗?”
淑妃跪地抽泣,看向傅茜妤的眼神满是憎恨的光:“能在宫里动手,除了她皇贵妃还能有谁能做得这般滴水不漏。”
灵芸气不过,替主子辩驳:“淑妃娘娘,您来之前我们娘娘还和皇上说起这件事的疑点,若真是我们主子所为,大可直接咬死您,又何必多费口舌。”
淑妃轻哼嘀咕:“她能有这么好心?”
赵元承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仅有的耐心也消耗殆尽,冷然吩咐朱羽:“送淑妃回去,这件事未水落石出之前,不许放她出来。”
“嗻!”
朱羽心里无奈,更是觉得这淑妃进宫前,许是把脑子落在家里了,这才敢当着皇帝的面当众顶撞皇贵妃。
傅茜妤本想劝说什么,哪知才要开口,便觉得身下一股暖流。
竟是要生了。
说来这孩子来的也真是巧,赵元承自然而然认为是淑妃言行无状冲撞了她,才导致这孩子提前几天出来。
便越看淑妃越不顺眼,眼瞧着淑妃还跪在堂下,便是一旁的朱羽都吃了瓜落:“你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去宣太医。”
“嗻。”
朱羽心里一阵委屈,忙不迭吩咐人去请太医,又强压着怒意好言和淑妃说:“娘娘,您就先回去吧,这件事,皇上自有主张,您再这么闹下去,就算董美人不是您杀得,皇上一旦没了耐心,顺手推舟也是说不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