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婶脸色为难起来,刚要说什么,见方才买包子的姑娘还杵在原地没走,于是便没再开口。
南荣婳对上李婶和胖大婶投过来的目光,抿了抿唇,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胖大婶等南荣婳走远了,这才期期艾艾开口道:
“李嫂子,这事啊我说了不算,你家娣儿与我家何志情投意合,原本说好了等娣儿回来,就给他俩办亲事,可这一拖再拖,到现在竟连个信儿都没有了。”
“李嫂子,你我都是当娘的,你应该能理解,我实在…实在不想让何志再等了,转过年去他就要二十三了,旁人家这么大娃都有俩了,可他如今还痴痴地等着娣儿。我这当娘的又生气又心疼,我也盼着娣儿早些回来,可到如今已经一年没有消息了吧?”
李婶面容憔悴点了点头。
“唉,李嫂子原本与娣儿相依为命,娣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你辛苦,于是听说有贵人高价雇佣丫鬟便兴高采烈地去了,原本说挣些银钱一年就能回来,可一年后又拖一年,如今三年已过啊,那姓巴的货郎都死了,更不知去哪寻她了呀!”
南荣婳正缓缓走着,听到那胖婶子这般说突然停下了脚步。
姓巴的货郎…
巴奇?
莫非李婶的女儿被带入了极泉宫?
南荣婳身后传来胖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只听她断断续续说道:
“说来惭愧,我这次来,是…是想请李嫂子说说我家何志,让他…让他别再等…娣儿了。”
南荣婳没有回头,不知李婶是个什么表情,半晌才听到她低低说了声:
“好。”
待南荣婳回过头去时,李婶已经关了包子铺跟着胖婶子走远了。
李婶低垂着头,背影有些萧索。
怪不得南荣婳每次来买包子都是李婶一个人,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故事。
南荣婳面色微沉,极泉宫那些生魂中,不知是否有那个叫娣儿的姑娘…
“南荣姑娘。”一道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
南荣婳咬了口包子看向来人。
是文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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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小巷中有一家不起眼的茶社,不起眼到门口连个牌匾都没有。
然而茶社里面却别有洞天。
有不少学子在谈古论道,争辩到激烈处周围的学子还会鼓掌叫好。
也有的在弹琴奏乐,吟诗作画,一派风雅景象。
文相羽带着南荣婳进门时,学子们纷纷停下手中事务,向文相羽拱手行礼。
文相羽一一回礼,面上笑容谦和有礼。
而后他带着南荣婳轻车熟路上了二楼。
在窗边的茶桌旁坐定,文相羽开始着手煮茶,他动作不急不缓,也未曾向南荣婳禀明来意。
直到将茶水斟入南荣婳面前的杯中,文相羽才开口道:
“南荣姑娘尝一尝。”
南荣婳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挑了挑眉。
“如何?”
南荣婳实话实说道:“好喝。”
文相羽似乎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夸赞,愣了一瞬之后才粲然一笑。
南荣婳心头惦记着事,并不想多留,她与文相羽之间没什么别的交集,想来文相羽来找她是跟苏茹檀与苏太傅有关。
她将茶杯轻轻放到桌子上,直截了当道:
“苏太傅的魂魄还未找到。”
不料文相羽只轻轻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他抬眸看向南荣婳,声音有些低沉,“我找姑娘并不只单单为了这件事。”
南荣婳有些意外,但面上不显,一派淡然神色。
文相羽见她这模样有些拿不准,琢磨了片刻试探道:
“南荣姑娘觉得临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