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眼前的情形,百姓们交头接耳起来:
“我方才好像飞起来了!”
“我也是,我感觉轻飘飘地到了空中,还能看到地面的人呢!”
“我是到了水里,然后忽然被什么绑住又慢悠悠地回来了。”
“怎么像是做了个梦?这代表我们祈福成功了?”
……
百姓们一脸喜色,仿佛真的沾染上了新年的福气。
矮台上有人面色不虞,阴阳怪气道:
“方才那些小亮光看来就是国师为我们请来的福气吧,也不知道谁,非不让人碰!好好的福气都弄丢了!”
谢沛凝自然知道那人说的是她,然而她并不作声。
她今日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国师,看见国师的第一眼,谢沛凝就浑身不舒服,这不舒服甚至比她曾经见到任何奸诈阴险之人都要明显。
再加上百姓们不同寻常的表现,于是她断定那些细小光芒肯定有诈!
矮台上另有几人跟着附和,但被高台下的惊呼声打断:
“夫人,醒醒啊!你快醒醒!”
“大哥,祈福结束了,你怎么回事啊?”
“快来人啊,我的孩子怎么一动都不动啊!”
……
人群中吵闹起来,矮台上,方才还神色不满的人见状一个个惊得噤了声。
莫非是方才漂浮着的星星点点真有怪异?
他们偷偷朝谢沛凝看去,既惊讶又好奇,不知她是为何未卜先知的。
谢沛凝此时顾不上他们的目光,她不停地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傅诏的身影。
终于,傅诏似是从高台后走出,她心中稍安,却见傅诏下一刻朝人群的方向走去。
人群此刻很是混乱,吵闹声、哭喊声不停。
傅诏高大的身影在百姓当中穿梭,冷硬的盔甲十分显眼。
谢沛凝看着他似乎朝矮台这边来,一颗心跳的越来越快。
可下一刻,却见他停在了白衣女子身边。
可能是周围太过嘈杂,他怕女子听不到他的说话声,稍稍低下头去离女子近了些。
他的神色是谢沛凝从未见过的柔和。
而白衣女子神色冷然,听完他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谢沛凝的眸色暗淡下来,胸口堵得厉害。
众人到处都寻不到国师的身影,想来已经离开。
再加上场中太过混乱,金吾卫怕宫中贵人们和矮台上的世家高门之人出什么意外,于是匆匆护送他们乘着马车离去了。
金吾卫另留了一批士兵,安置那些仍旧未曾清醒之人。
经历过今晚新年祈福的人,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以为是祈福出了些意外,那些依旧沉睡的人或许稍晚一些便会醒了。
但他们不知,就在方才,他们因为一个白衣女子,躲过了一劫。
-
‘国师’从昏迷中幽幽转醒,眼前是一个地洞一样的地方,约莫只有两三丈见方。
墙上燃着几盏油灯,倒是将这地洞照得很是亮堂。
墙壁上有新鲜的泥土,空气中飘着潮湿的气味,想来这地洞建好没有多久。
‘国师’正打量着,忽而身侧传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子声音:
“沈临绮。”
这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冰冷。
沈临绮倏然回过头去,目光中有掩藏不住的紧张和担忧,她颤声喊道:
“临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