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底,汕尾。这个时候再有十天半个月的,眼看就过年了。这段时间,代哥把杜铁男这个事儿算是彻底给摆了,完美解决了,铁男在医院待了不到两个月吧,也算是正常恢复到这生活当中了,开始经营自个儿这个买卖了。
上边有这郝应山照着,底下这帮地痞也好,硫氓也罢,没人敢找茬儿了,在整个清远,自个儿就大了,这买卖干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就一家独大了。
而且,政府这个钱呢,可以说拿到钱很慢,但是上边有这郝应山关照,你这玩意儿就那么回事儿,干啥你不得有关系吗?把这钱也顺利的给拿到手了,这个工程干完之后,挣了不到500个W,那你还干啥去呀,也挺好了,你不也得感谢代哥吗?
代哥呢,返回到深圳之后,这边虽说是顺利给解决了,反而说深圳这边出了一个大事儿,深圳的陈耀东,代哥底下的大兄弟,沙井新义安的大哥,因为这事儿,新义安差点儿团灭了,具体怎么回事儿呢?
在这宝安区嘛,陈耀东这个人呢,也是相当狠辣的这么一个人了,底下的兄弟不是很多,四五十号吧,但是他这伙人,个顶个儿的,就是50个兄弟,最起码得有30个人,身上都得有这销户案子,有东北的,有山东的,有什么四川的,哪哪儿的都有了,基本上在外边都是混不下去了,身上有事儿了,完了之后让这陈耀东给收留了。
这伙人主打的就是一个狠,耀东呢,依靠着这些个兄弟,当年在宝安区,属于说称王称霸了,但是,他的买卖并不是很多,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加油站,这个买卖呢,可以说是旱涝保收,你要指他挣多大钱,那不至于,但是养这一些兄弟啥的,那是足够用了。
再一个买卖就是自个儿沙井金至尊这个耍米场,已经开好几年了,这个买卖是相当挣钱的,你这帮迎来送往的这帮人,只要说你沾上这个,你不输个倾家荡产,基本上是不带罢休的,知道吧?咱可千万不能好这口。
眼看着不到年底了嘛,其中有这么一个小子,总来玩,平常呢,在这儿输个三十万五十万的,也不当回事儿,而且呢,三天五天,十天半拉月的,就得来一趟。
这小子是哪儿的呢?是广东人,汕尾这边的,姓沈,叫沈东,你不能说他混的多大吧,最起码在当地,就是有点儿买卖,在这99年,这个人也是相当不错了,也相当了不起了。
你说这不马上年底了嘛,因为他总来玩儿,一来二去的,跟当时里边这个经理呀,你包括什么耀东啊,跟底下这帮兄弟啥的,也都混熟了。
刚开始是每次拿着一兜子现金啥的,后期呢,总是输,也混熟了,脸儿熟了,说打个欠条吧,赊个账,刚开始30万50万的,也不是很多,并且经常在个三天五天就给还上了。
这一看年底了,年底要清账儿了嘛,这一查,得欠400来万了。咱们都知道这个规矩,无论说哪家哪户,你还是做什么生意的,到年底了,你该给人结账,你就得给人结账了,你别等人过来要。
这边,耀东这一查账呢,一共当时得欠出去1000多万,就是外边欠他的,得欠1000来万,耀东这一看,这怎么欠那么多呢?也到年底了,大伙儿把这个钱都往回追一追,从谁手里借出去的,谁把这个钱往回清一清吧,等到来年的,又是另外一码事儿了,趁年底,都往回追一追。
当时呢,有广州的什么老赵啊,还有这个那个的,包括一些个深圳本地的,有一些欠债的,但是都不多,有的百八十个的,还有三十五十的,底下兄弟到那儿基本上都给要回来了,耀东在深圳也好使,也不敢不给。
唯独说谁呢,就是这个沈东,他得欠多少呀?连本儿带息的,一共420个W,本金就是差不多有个三百九,耀东这一看:“这个怎么能欠这么多呢?咱这个耍米场不应该让他欠这么多呀?”
旁边那个经理这一看:“东哥,之前这个人不总来吗?尤其这最后一回,这一下就输了270多万,我说不让借,当时你也喝多了,你说没事儿,这都是老朋友了,指定是差不了,这不就这么滴给放出去了嘛?要不之前就欠不到200个。”
“行,那我知道了,这么滴,把电话拿来。”
这边兄弟把电话这一递过来,耀东边拨号码还边寻思呢,说我给他打个电话,抓紧把这钱给我拿回来。电话啪嚓一干过去:“喂,你好,是沈东沈老板吗?”
“我是,你哪位呀?”
“我是沙井新义安的陈耀东。”
“哎呀,兄弟啊,你这给我打电话,这怎么滴,有事儿啊?”
“哥呀,没别的事儿,这不过年了嘛,咱这个账儿,你是不是得给我结一下子呀?”
“耀东啊,这不是哥说别的,老哥之前吧,你要在这头半年,或者头三个月,就你这点儿钱,都不够我打场麻将的,这不年底了嘛,我这个资金呢,也挺紧张的,手上不足,我这实在是整不着了,这么滴,耀东啊,你给我点儿时间,大哥也不能欠你太长时间,过了年的,行不行,你给哥点儿时间。”
“哥呀,咱这开门做生意的,我底下养这么多兄弟呢,这年底了,咱说到哪儿办到哪儿,是不是?你把这钱呢,你就该张罗张罗,你是该借就借一借,你把这钱年底你必须得给我。”
“不是,耀东啊,你这不是不开面儿吗?你这不撅老哥面子嘛,我到你那儿,这半年吧,我也没少输了,那怎么地,欠你两个b子儿,你就追着要啊?”
“大哥,你就别说别的了,你还让耀东说别的吗?这个钱呢,你必须得给我了,你要是不给,我就找兄弟上你那儿要去了,就得上你那儿取去了。”
“不是,你来我不也没有吗?这没有钱怎么地,还命啊?”
“行,大哥,我不管你怎么说,明天呢,我找兄弟过去找你求钱去,好嘞!”
咣当一下就给撂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啊,耀东跟你这么说吧,不给你面子了,你要好说好商量,怎么都行,你要跟我俩玩儿硬的,你试试!
这边,耀东当时告诉底下兄弟,把那谁,把那个山子,耀东底下的大兄弟,说把山子给我叫过来,人底下这边一喊:“山哥,山哥!”
这边一过来,晃b当当的,这小子个儿不是很高,一米七二的身高,老家是山东枣庄的,当年,也是因为一些事儿吧,走到耀东的身边了,这小子属于第一狠将了,敢干,小四方脸,小平头,长得挺精神的!
往前这一来,还不知道怎么地了,耀东这一看:“你这么滴,汕尾这小子,叫沈东,欠咱们400来万了,连本儿带利,420个W,明天你去一趟,领两个兄弟,把这个钱尽可能的你要回来,实在不行,要个一百二百的也行,扣出来点儿是点儿。”
“东哥,你意思我去要去呗。”
“对,你去要去,这事儿哥交给你了。”
“哥,你就放心吧,我山子办事儿,你放一万个心,我去,我必须给你要回来,啥事儿不带有的,你放心吧。”
“那行,山子,哥也知道你这个脾气,对面儿如果说不这个那个的,咱也别在那儿这个那个的,眼看过年了,咱尽量别惹事儿。”
“行,哥,你放心吧,我山子办事儿没让你失望过!”
这边,山子转身回去了,领两个兄弟,这俩兄弟一个四川的,另一个呢,也是南方的,这俩小子大高个,这三个人,第二天一大早晨。天还没亮呢,这边,开一台车,一台捷达嘛,都不是啥好车,直奔汕尾来了。
临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嘛,拿电话直接打给耀东了,啪嚓这一干过去:“喂,大哥,我山子。”
“山子,怎么样,准备走了吧?”
“哥呀,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就放心吧,我到那儿指定把这个钱给你要回来。”
“那行,山子,注意点儿安全,你办事儿,哥放心。”
“那行,哥,那好嘞。”
啪嚓这一撂呀,你说等赶到汕尾,这小子,就沈东嘛,在当时汕尾嘛,不能说多大一个大哥吧,自个儿底下有点儿买卖,有产业,指定是不差钱,一年能挣个六七百个W,有一家宾馆,四层的,大概是五六十个房间,有两家夜总会,一家洗浴,还有客运线儿啥的,他也管着。
这还不算,在站前这一左一右,有那些个商铺啥的,他也负责收点儿保费啥的,这小子也挺混,手下也养着一帮子兄弟。
等山子一进入汕尾,找不到,他不知道沈东在哪儿呢,把电话直接给干过去了,啪嚓这一干过去:“喂,东哥,我是耀东的兄弟,我叫山子。”
“兄弟,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我这不是来找你来了吗?”
“你看你这事儿整的,昨天我跟你哥刚打完电话。我这手里现在确实没有。”
“哥啊,我都到了,你说这些有啥用啊,你就想办法给我张罗张罗,你不能说叫兄弟我白来一趟啊,你怎么也得让我拿回去呀,我可是带着欠条过来的。”
“兄弟,这么滴,不行我再给你哥打个电话吧。”
“你就别打了,你给我哥打电话要好使的话,我还至于来吗?你在哪儿呢?咱俩见面说着。”
“那你这么滴,你上站前来吧,那块儿有个宾馆,完了我车在那儿停着呢,你到那儿就能看着。”
“那行,好嘞。”
啪嚓这一撂下,领这俩兄弟就过来了?来的时候拿啥来的,拿了一把,但是,当时已经是年底了嘛,查的也是严,把这把没放到后备箱,放车底盘了,拿两个铁丝直接给缠上了,这俩兄弟呢,拿两把小刺刺,属于管制了。
那个时候,这个东西管的不是很严,但是不行啦,你尤其像那什么强哥,杨玉龙他们,你这些大哥,天南海北的,九八年,因为这事儿抓进去,都五连子毙多少了!
当时一到这儿,告诉这俩兄弟,把这小刺刺带上,那个在车底下就没拿下来,因为刚开始吧,也寻思好好说,你把钱给我就拉倒了,也没寻思怎么地。
这仨兄弟直接奔他这个宾馆就来了,往里头一进吧,里边一楼大平层,沈东在这儿坐着呢,二郎腿这一翘,小烟这一抽:“来了兄弟。”
旁边还有个兄弟,这小子叫田志军,也属于他底下大兄弟了,山子打门口这一进来,后边这俩兄弟不吱声,山子属实狠实,这一看:“东哥,我这都来了,我跟我哥呢,也说这个事儿了,过年了,你把这个钱你给咱凑一凑,借一借,你别说要我白来呀。”
“兄弟,哥这不是说别的,你来了,我也明白怎么回事儿,我要是有呢,我怎么都给你了,我确实拿不出来了,你没看我这么些买卖啊,我手里现在也紧。你这么滴,兄弟,你帮我跟你哥美言两句,过了年的,这个钱我是真不带差的,连本儿带息我全给你拿过去,行不行兄弟?”
“东哥,你跟我说这些吧,有点儿说不着了,昨天你也不是没打电话,如果行的话,我就不用来了,是不是?你这么滴,你借一借吧,不管咋滴兄弟不能白来呀,我要直接这么回去了,我跟我哥我交代不了,我咋交代呀?”
“兄弟啊,你这么滴,既然说老弟到我这儿了,我想想办法,让我给你凑个百八十个的,我先给你拿回去,剩下的等来年我再给你,行不行?你给兄弟点儿时间!”
山子这个脾气吧,指定是不惯病,这一看:“大哥呀,那不行,我山子今天既然到这儿了,这个钱我必须得拿回去,你想办法吧,今天我拿不走,指定是不行了!”
旁边人家这个大兄弟,田志军,人家也不得向着自个儿大哥呀,这一看:“兄弟,咱都给你说了,剩下的明年给你,那怎么滴,还命啊?”
他这一说话,山子也看他,他俩对视了一下子,这个田志军是大个儿,这不斜眼看着嘛,斜眼看着山子,山子也没搭理他,没吱声儿,继续对沈东说到:“大哥,你看你啥意思吧,这个钱呢,我今天要是不拿走,那指定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