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辞的神情滞了一瞬,半眯着眼问,“此话何意?阿音说什么了?”
太后悠然牵开唇畔,“她自然是夸她的皇嫂们个个生的沉鱼落雁,是大成的福气,方才哀家看着,她与常贵妃和华德妃还颇为投缘,三人并肩出门,有说有笑呢。”
魏辞半晌才冷淡沉吟,“是么。”
太后瞧着他脸色稍沉,倒是很高兴,眼眸带着浅笑又开口劝他。
“不如圣上今晚便歇在怡春宫或者华清宫,既是与公主投缘的,想必都是有德行有才气的女子,定会服侍好圣上……”
魏辞突然起身,太后也不由地停下了口中说辞,愣愣地看着他。
薛馨儿撑到现在,悬在纸上的手腕已经快到极限,正咬牙坚持,突然发觉殿里安静得诡异。
她小幅度地转头,突然发现圣上正朝自己走来!
她呼吸狠狠一滞,脑子一片空白,连带的着握笔的手也彻底脱力。
金笔即将脱手的瞬间,指节被男人的大掌裹住,托稳了重心。
金笔重新被攥紧在手里。
“手指放松,跟着朕写。”
“……是。”
她的声音小而细,带着怯意,不敢回头看他,更不敢抬眸看太后。
圣上的手掌宽大,手指却修长漂亮,裹着她冰凉的手,传递温度,带动游走,每一笔都很扎实地落在框内。
渐渐的,纸页上被他带着新抄的经文也染上笔力,虽仍是蝇头小字,却力透纸背。
他身上是清冽的菖蒲香,在她的鼻端飘荡游弋,她渐渐感到失神,然后听见他在耳边提醒。
“写字时,要专心。”
“是……臣妾知错。”她慌乱地低头,脸红到耳根。
等他捏着她的手写完最后一句经文,终于放开手,离开她的身体。
让她一瞬间怅然若失。
薛馨儿大着胆子微微抬眸,就看见太后铁青着一张脸,一脸看逆子的模样。
身后的男人却好整以暇地抬眸,语不惊人死不休。
“太后既要儿臣常去后宫,那儿臣便依您所言。”
“你是朕的哪一位嫔妃?”这话是对眼前人说的。
薛馨儿一抖,转身朝他福身行礼。
“臣妾户部尚书之女薛馨儿,是圣上的淑妃。”
“爱妃住在哪个宫?”
“臣妾住毓秀宫。”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单手揽过女人肩膀,朝殿上欠了欠身。
“薛淑妃的经文抄完了,便不打扰太后了,儿臣带她告退。”
“来人,摆驾毓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