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村姓胡的一共有接近上百个人,顾洲远一个都没有喊。
这些人有跟胡婆子一家一样,对顾洲远心生怨念在家里骂骂咧咧的。
也有平日里跟顾家没啥仇怨,觉得被胡婆子牵连的。
胡大全媳妇儿霍氏看着家里的两个黑瘦的孩子,把野菜糊糊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气呼呼道:“你说你那二大爷一家也真是的,不仅坏而且还蠢,总是去招惹顾家干啥?”
“就因为三发媳妇儿那事儿?三发在山上摔死了,他一家子不可怜春生那孤女寡母,好好对人家。”
“反倒迁怒春生娘,骂人家是丧门星,把人孤女寡母赶出家门。”
“成天盯着春生娘,就等着机会便要泼一舀子脏水上去,上回诬陷顾三儿跟春生娘有染没成,在山上又冤枉春生娘跟二赖子有一腿!”
“我也是服了,你说他看春生娘不顺眼我也能想得通,可他老去扒拉人顾家干啥?”
“不谈顾家在咱村子里人多势众,就是单单那顾三儿,那也不是好相与的。”
“还当人家是以前的顾老三不?人家有关系有手段,众目睽睽杀了四个人,县令大人还要给银子田地给他。”
“咱村里人遇事就要一致对外,可他家倒好,诬陷人家勾结土匪,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吗?”
“咱这一大家子全被他家给坑惨了,在村子走路都不敢抬头!”
胡大全端着菜糊糊,蹲在院子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他生下来就姓胡,摊上这样的亲戚那也不是他能选择的。
他其实挺佩服顾三儿的。
教村民们处理木薯。
自己出钱引水下山,还让村子里顺便搞了个蓄水池。
孙婆子快要饿死了,也是他愿意用米粮来换蚂蚱,才救了孙婆子祖孙。
搞来钐子让村里人抢收麦子。
他知道,换了是他,他绝不会做到像顾三儿这般。
孩子娘问他,为啥二大爷一家老要去招惹人家?
他不知道,如果可以,他也想问问那一家人:为啥?到底是为啥!
二赖子躺在如狗窝一般的床上,听着外面吵嚷热闹的人声,心里五味杂陈。
顾洲远以前在村子里跟他二赖子差不多,都是村溜子级别的存在。
现在这货说立起来就立起来了。
现在他爹还时常拿他跟顾洲远比,说他是一滩臭泥巴,一无是处。
自己垂涎欲滴求而不得的罗寡妇成天围着顾洲远转。
从小跟自己玩到到的二狗,现在也跟自己越走越远,反倒是对顾洲远推崇备至。
这就让他对顾洲远的嫉恨变得愈加强烈。
这些人五花八门的心思顾洲远全然不知,他此刻正跟村民们吃着饺子侃大山呢。
“小远,你今年也17虚岁18了吧?”顾有财媳妇儿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