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报官,说他家养匪通匪,不仅能除了姓顾的一家,还能领了官府的赏钱呢。”
赵百万声音不自觉拔高。
说到兴奋处,丝毫都不怕前面的车夫听了去。
赵富贵眼睛也亮了起来:“还得是老爹您啊!不过老爹,就通匪这一条罪名,能搞死姓顾的吗?”
赵百万捋了捋胡子,呵呵笑道:“本朝律法规定:窝藏强盗,籍没家财,充捕盗赏。”
“还有通行饮食罪:为盗贼提供饮食,传递情报,充当向导者,罪至大辟。”
“朝廷对土匪,特别是灾年的民匪打击极其严厉,通匪罪名也是判的极重。”
“只要顾家小子罪名被坐实,即便不把牢底坐穿,那起码也要打上几十大板,吃上几年牢饭!”
赵富贵却是一脸失望:“就这?未免判的也太轻了些,跟土匪勾结,难道不应该砍脑袋吗?”
“别急,”赵百万宠溺地拍了拍宝贝儿子的肩膀,“只要他们进了郡里的大牢,我使些银钱,就能让他们一家全都死在大牢里面!”
他现在说话声音很大,显然是已经放飞自我。
他看着前面赶车的车夫,心里还生出些爽感。
怎么样小子,知道爷有手段了吧?
好好赶你的车,要是惹爷不高兴了,爷就弄你!
这就跟乘公交的小混混,故意接电话大声说,自己昨天又砍了几个人,今天又要去谁家茬架一样,都是为了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装一逼。
果然,前面的车夫听到了他说的话,身体都颤抖起来了。
怂货!
他心中得意又鄙夷。
赵富贵也兴奋了起来,仿佛顾洲远一家现在已经是他案板上的鱼肉,怎么料理都随他自己心意。
“老爹,到时候我能不能亲自动手?我想先割了姓顾的两只耳朵,再把他两只手给剁下来!”赵富贵恶狠狠道。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侧,那里本来是左耳的地方,现在被布裹了起来。
他现在的造型真的就像戏文里的独眼土匪,只不过他绕过脑袋斜绑住的是耳朵。
“大概是不成,”赵百万摇头道,“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容易,可由你亲自动手折磨死他,怕是很难。”
他了解儿子的恨意,他也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顾洲远。
他一个风光无限的员外,沦落到成为阶下囚,最后还被迫把家产全都变卖。
自己一家现在这般狼狈,全拜顾洲远所赐!
不过在大牢里假他人之手弄死一个囚犯不难,把大儿子塞进去亲自报仇却是不好操作。
滔天的恨意让赵富贵的心理已然扭曲,简单地杀死顾洲远,显然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突然神经质般就笑了起来:“嘿嘿嘿嘿……”
赵百眉头紧锁,伸手推了推赵富贵,急声道:“富贵,你咋了?”
赵富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爹,顾家其他人都弄死就弄死吧,我要把姓顾那小子他大姐给留下来。”
“那娘们长得挺带劲儿,我要在房里每日折磨她,把她训得像条亩苟一样,替她弟弟还债!”
赵百万正想点头答应下来,要是真把顾洲远通匪的罪名坐实,留下一个女人,这件事情他能办到。
“吁~”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减速,他俩一个没坐稳,全都摔倒在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