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魁摇了摇头。
平阳王妃见之,便笑了。不枉她辛苦养了他一场。
“我们魁儿是做大事的人,苦啊痛的,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祖母只有你了,为了你,祖母什么都愿意做。”
“祖母,”赵魁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那样厉害,有心计有手段,凭她自己也能在侯府立足,祖母为何要,要动季姑娘的母亲……”
让他如何面对她。
他还如何娶她。赵魁闭了闭眼,满脸的痛苦。
不为蓝氏的死,只为了她。
无数次在夜里想到她,辗转难眠,恨不得早日娶之过门。共枕一席,同盖一床鸳鸯锦被,齐赴巫山云雨,双宿双飞……
无数次想到她,想到她的笑,温暖了他无数个漆黑孤冷的夜。
看孙儿这般痛苦,平阳王妃心有不忍。
“温氏的死,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她一个国公府的嫡女,一朝贬为庶人,零落成泥,一心系在季明堂身上,当他是全部。可季明堂却心有所属。
不说她自己郁郁活不长,就是蓝氏也不会让她活下去。
“若知道她生的女儿,会被我的孙儿看上,祖母当初必不会那么做。”
这一刻,平阳王妃有一丝后悔。也许真不该沾手的。蓝氏那贱人不值得她沾手。
“若祖母能早知道这些,祖母不会伤了我孙儿的心。”
赵魁不知最后是如何回到自己院子的。
叫人搬来几大坛的酒,灌了个满肚,醉熏熏,昏沉沉终是睡死过去。
睡死过去,就不会想那么多,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平阳王妃听得下人禀报,又是长长一叹。
她只有这个孙儿了。平阳王府膏粱锦绣,华彩满庭,可她只有这个孙儿了。
孙儿喜欢的人,她一定要为他娶来,不计什么代价。
赵魁次日醒来,头疼欲裂。一夜宿醉,让他浑身无力,坐在床上,半天没醒过来神。
“三公子,王妃那边让人送来醒酒汤。”
见三公子没反应,下人把端来的醒酒汤放在桌上,见他神色不好,也不敢多说,放下就走了。
又有下人在外通禀:“蓝姑娘听说三公子喝多了,想进来看看公子?”
“滚!”
下人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劝着蓝玉瑛离开,“公子这会心神不好,蓝姑娘还是走吧,下回再来。”
蓝玉瑛不肯走,这会的表哥更需要她。
“听说表哥昨晚喝了不少,这会只怕头疼得紧,让我进去看他。”
正争执间,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不只小厮吓了一跳,蓝玉瑛也吓得不轻。
“蓝姑娘,快走吧!”
公子都生气了,一会就不是砸门,而是要揍人了。蓝姑娘可千万别害他们。
伺候蓝玉瑛的两个丫环也吓得拉着蓝玉瑛就往外拽,屋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赵魁吁出一口郁气,往床上暗阁处撇去一眼。
那里藏着季安澜送他的礼物,当初截他的胡,送来的赔礼,一尊赤玉卧兔。后来被他一直藏在床头暗阁,心情不好时便会拿出来把玩。
赵魁又把它取了出来,端在掌心,细细抚摸。
直至目光坚定。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