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塞着布条,手脚上都绑着绳子,只能用手肘,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棺板。
不知道撞了多久,那手肘上的衣裳被磨破,甚至见血……
“姑祖母!!”
林韵诗扑到棺木上目眦欲裂。
楚停枫也紧紧握住拳头:“简直丧心病狂!”
这天底下,哪怕对仇敌都鲜少有行活埋之举的,更遑论发妻亲人!
那冯林氏看见她们,浑浊老目终于涌起两分光。
喉咙里发出“呃呃”两声像在求救……
楚若颜瞥了眼住持,眸底冰寒脸上却带笑:“大师,看来你这佛门清净地,也不少藏污纳垢事啊!”
住持脸色一变,立马让人将冯老夫人抬了出来:“阿弥陀佛,冯老施主,是我们护国寺看护不力,还祈见谅!”
堂堂皇家寺庙、佛门圣地,竟出了这种恶行,传扬出去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住持转头又吩咐:“快去京城请神医,为冯老施主诊治!”
楚若颜冷嗤一声,这会儿过去只怕城门都已经关了,而老太太这模样哪还等得到明日?
她对周嬷嬷道:“秦老神医给的保心丸,还有吗?”
周嬷嬷即刻倒出两粒,给冯老夫人喂下。
不一会儿,老夫人灰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眼里也渐渐有了神。
林韵诗喜极而泣:“太好了姑祖母,我送您回房去……”
她说着便要去抱,住持忙道:“这位女施主,冯老施主她患有痨症!”
痨症就如瘟疫一般会传染,所以冯林氏身边,都只有她当年的陪嫁丫鬟喜婆在照料。
林韵诗俏容一沉要发怒,楚若颜递去张面巾:“戴上吧。”
“县主?”少女颇不敢相信。
楚若颜淡淡道:“要想为你姑祖母讨公道,先保重自己。”
林韵诗咬唇戴上,冯老夫人却怔怔盯着她:“你……你是?”
“姑祖母,我是林家四房的韵诗,是您的侄孙女……还记得吗?您的阿兄林贤,便是我的祖父!”
“啊、啊!”冯老夫人似乎记起来了很是兴奋,竟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记得,阿兄他的孙女,都这么大了吗?”说着慈爱地抚过她的脸,“阿兄还好吗?咳咳咳咳,我记得他好像生了四个儿子,你是老四房里的?那你爹还好吗?”
林韵诗听得心酸不已。
姑祖母还惦记着他们,殊不知整个林家,除了祖父没人记挂她……
“很好,爹很好,祖父也很好,姑祖母您等着,韵诗这就带您回去见他们……”
她说着便要背她,冯老夫人苦笑一声:“来不及了……我、我回不去了……孩子,你能帮姑祖母一件事吗?”
林韵诗含泪点头,冯老夫人哆嗦着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一块金锁和一封信:“好孩子,这金锁劳你送到平西伯府上,给我女儿芸娘……听说、咳咳,听说她生了个儿子,这长命锁送给他……还、还有这封信。”
老太太闭眼歇上一会儿,再睁开时,眼底已一片冰凉:“这信你交给大理寺的曹阳曹大人……千万别打开,只能交给他……还、还有,避着冯家,一定不能被他们发、发现……”
说到最后已喘不上气,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看着她。
林韵诗泪如雨下:“好,侄孙女都记住了,都记住了!”
随着那声应允,连撑了两三日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老太太倒在她怀里,金锁和信也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