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会逼死下人……还造谣生事,毁伤县主名节……还、还安排人推了若音、推了若音下水……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慕容缙抱头,痛吼一声,狂奔而出。
“九哥、九哥——”冯缨追了几步,没能追上。
楚若颜和晏铮相视一眼,后者轻笑:“戏看完了,那本首辅就告辞了?”
顺天府尹还在那儿战战兢兢地想,万一首辅非要追究冯家之过,他该如何是好?听到这么一句话,感激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多谢首辅、多谢首辅!下官这就送首辅出去!”
晏铮嗯了声,握着妻子的手,经过徐尚书时微微一顿:“今日之事,皇上那边?”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贤,徐贤深深一躬:“首辅放心,今日之事,下官定原封不动,陈禀御前!”
余老御史却不赞同道:“首辅,既然你都知道元凶是谁,何以放纵她伤人,甚至堂而皇之地离开公堂?”
晏铮眉梢一挑并不出声,身边人道:“余老御史大义凛然,可这番话方才怎么不讲?”
余老御史噎住,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怎好出面收拾个丫头?
楚若颜轻哼了声,拉着晏铮走了。
出了顺天府才道:“这些个人精,自己不想得罪冯家,又来怪你怎么不出头,好大脸!”
女子气鼓鼓的,晏铮却觉得分外好看。
俯身在颊边窃了香,才低问:“真不恼我就这么放过她?”
女子却反问:“你会放过她吗?”
晏铮眼底流露两分笑意,怎么可能?
消息传到宫里时,皇帝正在跟皇后品尝今年新进贡的葡萄酒。
闻言啪地声,青花瓷杯落在地上:“什么?他冯家胆子也太大了,都敢造谣到朕的首辅身上,他们家有几个脑袋?!”
裴皇后忙道:“皇上息怒,可别动气伤了身子……”
“朕怎能不气?他冯家前面才出了个忤逆不孝的孽女,惹得京城人人唾弃,这才几天,竟又敢造谣生事,还祸及前朝百官争执,真以为有个丹书铁券,朕就不敢杀他吗?!”
这话里的杀气,连裴皇后都震住了。
片刻后才柔声劝慰:“皇上,这冯家不识好歹,但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可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这丹书铁券毕竟是先帝爷留下来的,皇上真动了他们家,怕是会落下个不敬先帝的名声……”
皇帝握拳,狠狠砸在桌上。
他如何不知啊?
父皇留下的这丹书铁券,可真是把他害惨了!
“杀不了他,朕还恶心不了他吗?尹顺,传朕旨意,冯家事端频出,祸及首辅,即日起镇北将军停俸留府,其余一干人等禁足,没朕旨意不得出府门一步!”
关他个十天半月,不准人出去采买,看饿不死他们!
说完还不解气:“皇后,你再挑几个教习嬷嬷,去好好教教冯家女眷,什么叫规矩!”
宫里出去的人,那都是顶能体会上意的。
之前薛贵妃派去个教习嬷嬷,差点没要了楚若音半条命,这回又有了帝后授意,那冯缨还有冯家女眷,最少都得褪两层皮!
而这时,朱雀大街。
秦王浑浑噩噩走在街上,斥退了所有手下。
他几次撞了人,甚至有一次还差点撞上马车,被那车夫一鞭子抽在手上:“不想活了死远些,别来害人!”
那鞭子抽得鲜血淋漓,他却才觉得好过了些。
方才,那小黛说曲江宴上,是阿缨……不,是冯缨设计,推了若音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