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喜欢这样的打量,黑猫爬到谭言的腿上,窝成一个圈,挡住她的肚子。
“这只猫倒也忠心,”姨母如此感慨。
“是呀,姨母,你可不知道,这一路上,他给姑娘挡了多少灾。”
“好啦好啦,我的事都不是重点,后来呢?”谭言姨母,继续补充,“听您这样讲,那大公主应该是一个敢爱敢恨、有仇必报的人,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还会坚持要嫁给那个聂邑呢?”
“这件事又说来话长了,”姨母又叹了一口气。
“……”
那表妹本来对聂邑无甚爱慕之心,但耐不住他考中了举人,成了方圆百里唯一的秀才。
这聂邑自然知道表妹缘何变了心思,所以未曾搭她的茬。
至于烛凝,她出于感激,仍以傻丫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借机保护他。凡人区区几十载的寿命,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表妹两厢不讨好,一气之下,竟然走了弯路。
她父亲还在任时,他们一家曾在苗疆待过两年。
在那里,她跟着当地蛊医学了点医术,还得到了一个双生蛊,蛊虫的炼化者本意是想让自己争斗不休的两个儿子和睦相处,后来,不知是谁意外发现,这蛊对男女也有用。服用了蛊虫的男女双方会恩爱和睦,白首不相离。
表妹自信能获得良缘,便是因为握有此蛊,只不过现世间,这蛊虫只剩这一对,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使用。
可这缘分,本就是说不准的事情。
机缘巧合之下,和聂邑吃了这双生蛊的人变成了烛凝。
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表妹心中自是怨恨,可眼见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厚,她也不愿打落牙和血吞。
为了解除聂邑身上的蛊虫,她穷尽自己的医术,甚至想到了换血。
可她再喜功名利禄,最爱的还是自己,于是,她换血中途突然反悔。
不知道是哪一步起了效用,聂邑身上的蛊虫解了一部分,而表妹的身子却日益虚弱。
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表妹告诉聂邑,烛凝身份有异,她之前对他施了妖术,他才会突然爱上她,而她为了救他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烛凝和他在一起后,曾坦白过自己的身份,还说过自己内丹的事情,因而,聂邑并未起疑,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妖孽手段。
他气她的隐瞒和欺骗,却又因为体内残存的蛊虫力量,对她还存有爱。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了爱恨纠缠的三年。
眼看着为了“救自己”的表妹一日日消瘦下去,聂邑同意与烛凝成婚,但前提是,她要把自己的内丹让给表妹。
他自以为这是个万全之策。
烛凝失去内丹后,就会化为凡人,再也不是那个可怖的“妖怪”,他也能与她白头到老,而表妹有了内丹以后,也能变得健康起来。
可他丢失了过去的理智,忘了表妹的虚情假意,更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忘了,虽然他得了龙族公主的青睐,但仍旧只是一介什么法则都不懂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