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澈不禁皱紧眉头,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忍不住道,
“江玄晏,你当真不管你心爱的珠珠,就不怕她摔成烂泥?”
话音一落,元一手腕一转,一道寒光闪过,婴儿手臂粗的麻绳已经出现了小小的断口。
被绑的女子似乎吓得不轻,拼命发出“唔唔”的声音,身子在半空中不停摆动。
江言澈大笑道,
“我记得珠珠甚是娇气,最怕疼,胆子小的就跟那小猫似的。你看看现在的她,似乎很怕死,拼命想活着呢。”
“江玄晏,你自诩爱她,穷尽一生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怎么这会儿,又舍得让她死了?”
江玄晏淡淡一笑,
“呵,江言澈,朕竟未想到,这样天真又好笑的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同为皇室之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朕身为皇上,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你真当朕会在意?”
江言澈用力握紧拳头,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就比如他,他自己不也对沈凝珠有些好感,甚至一度产生的夺她入怀,让她做自己女人的想法。
可当这一切在权利地位面前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的权利。
他本以为,江玄晏对沈凝珠是不同的,没曾想……
仔细想想,江玄晏自幼就比他冷漠无情,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动容一般。
江清漪用了十几年,才得了他几分另眼相待,但也仅仅如此。
这也是为何,江清漪选择冒着巨大的风险,勾引来出使的敌国皇帝,进而成功去和亲,而不是待在江国,谋算江玄晏的太子妃之位的原因。
想到这里,江言澈面色极其难看。
他微微侧头,问边上的元一,
“现在射箭,能射中的把握有多少?”
元一死死拧眉,道,“除了殿下您,剩下的,只有一人能射出那么远的距离。”
江言澈摇头。
不够,仅凭两人,江玄晏可以轻松躲开,不仅杀不了江玄晏,还会打草惊蛇,失了先机。
于是,他只能再次威胁江玄晏。
他在赌,赌江玄晏离得远,没发现被吊在城墙上的不是沈凝珠本人。也在赌江玄晏对沈凝珠,并不像他说的这般无所谓。
于是,他亲自接过元一手中的长剑,缓缓搭在麻绳之上。
“江玄晏,本王懒得跟你废话,我说三个数,你若再不上前来,我就彻底割断这麻绳。”
“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的儿子女儿,会不会原谅你今日,对他们生母的见死不救一事。”
“一……”
“二……”
“三……”
江玄晏依旧不动如钟,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悠闲的晒太阳。
这一幕,衬托的对面城墙上的场景像场滑稽的独角戏,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就如同多年以来的他跟江玄晏一般,江玄晏永远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配上一副高高在上,万事在握的样子。
他的争宠和上进,在他淡淡的目光中,被衬托的像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