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若雪凝视着镇南王那憔悴而又悲愤的面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想当年,他们几家为了守护这个王朝,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耗尽心力,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个个家破人亡的噩耗。
皇帝的过河拆桥之举,犹如一把无情的利刃,深深地刺痛了这些忠臣们的心。曾经的信任和忠诚瞬间化为泡影,只留下无尽的悲凉与心寒。
过了许久,镇南王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雪儿,反了算啦!”
声音虽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决绝之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墨若雪惊恐地望向眼前这位悲愤交加的镇南王,嘴唇颤抖着,结巴地说道:“王爷,反……可是要被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镇南王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我还有九族吗?我镇南王府一门忠烈,我的女儿早已惨死,而今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再看看你们墨家,上下老小全都被打入大牢,哪里还剩下一个活口?”
墨若雪听后,无力地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没了……真的没了……”
镇南王再次重复道:“反了……”这一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墨若雪耳边炸响。
她感到自己内心深处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懑与不甘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轰然爆发开来。
她看着镇南王,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王爷,雪儿愿意追随您。我们几家为这王朝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若不反抗,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镇南王长叹一声,“雪儿,反,谈何容易。但如今已无路可退,我们若不奋起一搏,不仅对不起死去的亲人,更会让这昏君继续残害忠良。”
墨若雪娇躯颤抖着,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她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王爷啊,臣女乃是知晓虞妃娘娘遭皇帝下毒一事的唯一之人呐!
那可恶的皇帝竟还指使臣女告知您虞妃娘娘是因病离世的。
不仅如此,狠心的皇帝还给臣女灌下了致命的毒药,并扬言若无他赐予的解药,臣女便休想活命!”
然而事实上,当皇帝逼迫她吞下那颗所谓的毒药时,出宫之后的她本就有能力自行解毒。只是那时的她全然不知皇帝接下来究竟意欲何为,故而并未贸然行事。
此刻,她却毅然决然地将此事全盘托出,直截了当地呈现在镇南王的眼前。
因为她深知自己绝不能犯傻去赌人性,万一镇南王所言与事实相悖之事被她不慎泄露出去,以这位王爷的狠辣手段,恐怕自己就连这座王府的大门都难以踏出一步。
镇南王听闻此言后,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暴戾之气,怒吼道:“雪儿,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磨难......真是苦了你啦!”
墨若雪抽泣着,声音哽咽地继续诉说着虞妃娘娘的惨状:“臣女所受的这些苦楚又算得上什么呢?
至少臣女还活着,可怜的虞妃娘娘早已香消玉殒,她全身乌黑,七窍之中鲜血汩汩流淌,其死状凄惨无比......最后竟被那无情无义的皇帝草草下葬了事!”
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提及虞妃娘娘,无非就是想要激起镇南王对皇帝的满腔仇恨之意。
而镇南王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自从得知自己爱女惨遭横祸、命丧黄泉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愤恨便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无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