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当真要带攸宁一同去凡间吗？万一她看到什么，再想起过去的事如何是好？”伺辰忧心忡忡的问道。

“无碍，算算凡间已过了那么久了，早已物换星移，我同她只是浩渺中的两粒微尘，存在过的痕迹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

元圣天尊整日冷冰冰的俊脸上划过一点怅然，只是转瞬便不见了，让人难寻踪迹。

“不过我的确也想下去看看了。”

三年过去，蔺如宾接管的王兰的产业已经渐入轨道，有蒸蒸日上之势。

这日夜间，蔺如宾家中好似是老管家的照例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攸宁几人隐了身形悬在半空中，几人专注于观察，皆静默不言。

“生山药一两，野台参五钱，生赭石八钱，轧细，知母六钱，大生地六钱，生杭芍四钱，牛蒡子四钱，炒捣，三七二钱，细轧药汤送服。”司命细细嗅过弥漫着的药味开口道。

亦阑翻了个大白眼，“道东不道西，究竟是主治什么的啊？”

“保元寒降汤，主治，嗯，简单来说，呕血。”

“呕血，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子，怎会有呕血之症？”

此时已是亥时，蔺如宾闭眼灌下汤药，仍旧没有从书案边离开的迹象，那老管家似是已经习以为常，微微摇了摇头，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蔺如宾理好今日各铺子的帐，合上账簿，盯着随夜风微微颤动的烛火出神了一阵儿，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窗边的茶案上，揭开陶瓷茶罐的盖子，烧水，煮茶，斟茶，酌茶，一道工序不旋不急。

蔺如宾从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气。

茶盏中茶汤清亮，蔺如宾却无半点要品这盏茶的意思，她摩挲了一番茶盏，轻轻搁下，站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