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道公公可否提点一二?”尹同满头雾水的问道。
“陛下这次派我来越州宣旨,除了你之外,其他五郡太守和各地驻军,包括八十一县县令和属官全部都要召回京师。”宋堂禄云淡风轻的话,仿佛一记惊雷般在尹同心中响起。
作为一名当了十几年郡守的官员,他如何不知这其中的深意,同时召回越州所有官员和各地驻军,这是要完全放弃越州的打算,怕是整个越州在圣旨传达后,瞬间就会变成一片毫无法纪的混乱之地,他马上就意识到只怕这位新来的越王,必定是那里得罪了皇帝,否则陛下不会出手这么黑。
再差的秩序也比混乱强,一旦越州彻底没有官员和军方震慑,那是百分之百必定会发生暴乱,人性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
要是越州只是单纯的混乱还好一点,关键是越州比邻百越蛮族,一旦越州大乱的消息传递过去,蛮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机会,势必会倾巢而出,到那时才会是真正的灾难。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百越蛮人和越国的仇恨由来已久,动辄就是毁村灭寨,要是被他们抓住机会,甚至屠城之事也未必不会发生。
尹同想到这些,全身就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他也已经明白了宋堂禄话中的意思,这些年他凭借着郡守之位的关系,家族的生意已经打通到了百越好几个部族,和很多蛮族头领都有几分交情。
“陛下都说尹大人是个聪明人,相信你已经知道该如何行事了。对了,陛下还让我转告一句话,说户部侍郎一职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宋堂禄说完,转身离开了郡守府。
面对宋堂禄的离开,尹同恍若未觉,没有丝毫反应,相反宋堂禄也没有怪罪之色,而是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郡守府的管家丁远原本在宋堂禄离开后,还打算过来叫尹同,不过在看到他不断挣扎的神色后,又悄悄的退到远处候着。
户部侍郎虽然只是从二品的官职,看上去只比他会稽郡守的正三品职位只高了一级,但其中的权利差距,却是天与地的差别。
户部乃是朝堂六部之一,是朝廷的钱袋子,户部侍郎乃是户部的副主官,实打实的实权人物,天下税赋、官员的薪资俸禄、朝堂每项工程开支,甚至是和北莽的战事筹备哪一项都必须要经过户部的流程,所以户部在朝廷的重要性仅次于吏部,凌驾于其他几部之上。
甚至有时候在皇上眼中,户部要比吏部更加被看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儿,尹同脸上带着一丝狠辣之色,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自言自语道“无毒不丈夫,要怪只能怪户部侍郎的职位太过诱惑了。”
随后尹同就派遣心腹之人,手持他的密信朝着百越部族而去,整个越州也随着朝廷的圣旨变得波云诡谲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太安城的赵淳在批阅完一份奏折后,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地图上越州的位置,冷笑道“赵楷,朕的好儿子,你不是想要当越王吗?朕成全你了,不过没了朕的帮助,我看你拿什么去收拾那个烂摊子。还有那个叫沈清的混蛋,我看没有官员出面安抚百姓,没有朝廷军队镇守地方,我看你还有何本事帮赵楷坐稳越王的位置...”
当日皇宫之事,沈清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彻底的得罪了赵淳,因此他才会出阴招报复,而且这种手段还让沈清等人挑不出毛病,毕竟赵楷才是越王,皇帝只是把自家的人手给抽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