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张纸白得像……像什么?
像裴宗此刻的心情,一片空白。
他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困惑,然后又变成了失望。
那张纸,比他当初他给那劳什子贵妃写的拒绝信还要干净,连个墨点都没有。
裴宗抬头,用一种“你这是在逗我吗”的眼神看着黑影,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所谓的信条?一张白纸?”
黑影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图解释:“这个……属下也不知,是外头传给属下的。”
裴宗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黑夜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脸上布满了恍然大悟,“那个暗卫留下了一句话,属下忘记说了。”
裴宗:“……”
这么呆愣的暗卫到底是谁招进来的?
肃喜:……
这不是您当时钦点要这个暗卫近身潜伏吗?
“那你倒是说呀!还在磨蹭什么?”他已经要接近暴躁的临界点了,恨不得拆家!
“啊哦!那暗卫说:这是太子殿下让交给皇上的。”
“你真是笨啊!连这么重要的消息现在才说!”
随即吩咐肃喜去拿他藏起来的那瓶东西。
这是他们父子俩的秘密。
挥退了一脸委屈的暗卫,裴宗将那瓶东西打开,倒在白纸上。
不稍片刻,白纸上出现了四个字:
儿安,顺他。
裴宗盯着这四个字,嚯哟一声:“这啥意思啊?”
肃喜一脸喜色,让他忘记了以前的沉痛代价,“皇上,太子殿下是说他没事了,让您顺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演下去呐。”
话音刚落,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来了个狗吃屎。
头顶上传来皇上阴恻恻的嗓音,“用得着你说,朕懂!”
趴在地上的肃喜后悔啊,咋就管不住嘴呢?!
“去凤仪宫!”
肃喜颤颤巍巍爬起来,就看到了皇上藏不住喜悦的背影,忙跑出去,“皇上,外头在下雨呢,等老奴给您打伞呐!”
回应他的是自家皇上越走越快的背影,只是那背影的喜悦可算是藏住了。
要不就露馅咯~
人一到凤仪宫。
守门的太监磕着眼正在打盹,措手不及间被人拍了拍脸。
嘟嚷了一句,“大晚上的谁啊?”
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看到御前总管撑着一把伞站在他面前,而伞下……正是皇上。
瞌睡瞬间被惊没了,眼睛恨不得瞪得老大,忙站起来行礼,“参见皇上。”
“开门。”
……
凤仪宫内静悄悄的,
一片黑暗。
肃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皇上杀人的眼神中强忍着颤抖。
其实他是觉得冷来着。
裴宗独自一人往寝殿内走。
屏风后,只有两盏烛台发出亮光,
裴宗小心翼翼地往床榻靠,待他撩起那帷幔,坐到了床榻边上,伸出手想给背着他侧着身睡着的人儿掖被子。
一刹那间风云突变。
那安安静静睡在榻上的人突然间转过身,娇小的拳头直直地往他脸上去。
“吃本宫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