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关外来的。”
“哎哎哎,老板,刚才你不还说是江南的吗?怎么又扯到关外去了?”
“这露出来的皮草,不是关外,难道还是江南的吗?”
茶摊上传来一阵哄笑声,“老板,不要不懂装懂啊。”
林望舒笑了笑,低头喝着这大碗茶。
关外也好,江南也罢,既然来到京城,早晚都是要见上一见的。
马车一点点的朝着前面挪动,几个黑衣服的人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来。
“咚”一声,是兵器放下的声音,茶摊上说笑的声音,为之一静。
“真晦气,走这一趟,分文不挣,还得赔进去一匹好马。”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几人身上有着浓厚的膻腥味,不是做屠宰生意,就是做牛羊买卖的。
林望舒低下头,小声的听着那边的说话声。
“这一趟走的真是窝囊,说留下就留下,连给路费都不舍得给。”
“嗐,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人多势众呢?”
“只能说是破财免灾,花钱保平安吧。”
四个人的话语焉不详,杀气冲天,茶摊上的人喝完茶,放下铜钱,都悄悄的离开了。
林望舒选的位置是个角落,棚子的阴影落在上面。
“大哥,老头子让我们来找一个叫六水的人,我们上哪儿找去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头子话说的含糊,只说到了京城就知道了。”
“谁知道呢,现在坐骑没有了,身上的钱也没有了,最好那个六水能赶紧来。”
四个人陆陆续续喝完茶,歇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看方向,是朝着京城城门方向。
林望舒放下铜钱,对海棠说道:“我们也走。”
真是意外的收获啊,那四个人说话的口音,听着就像是北边的人。
因为好奇对方的来历,好奇他们的经历,在茶桌上多听了一会儿。
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六水,这个名字自然是苏烈的化名。
从前,夫妻之间还有几分情意的事情,苏烈将自己在外行走的化名告诉了她。
并且经手了大量六水和他们之间的生意往来。
彼时的林望舒,认为这是信任,是夫妻情深的表现。
为此激动不已,对每一笔生意,都认真去管,去照顾。
惶恐不安的保守着秘密,生怕不小心泄露了秘密。
到了后来,林望舒才知道,一个名字而已,六皇子麾下的人,几乎都晓得这个化名。
林望舒只要多问几个人,就能够清楚的知道,六皇子对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名字。
风雨同舟的夫妻,在六皇子眼里,还不如幕僚可信。
实在是有几分可叹可悲。
喜欢是不讲道理的,讨厌也是不讲道理的。
无论林望舒做多少事情,六皇子都认为是应该的,是天经地义的。
是她亏欠他的。
反之,其他人,其他的侍妾随便做些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惊喜。
将喜怒哀乐全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对方,可以感化对方,更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