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琼楼疼痛无比只能四肢疯狂挣扎,可根本不敌对方的力气,乍眼看去,就宛如只扑腾的猪仔。
“我!我要告诉长老爷爷,让他揍死你啊啊啊!”又是阵痛苦的尖叫。
李琼玉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想不到女子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跟前。
“告诉长老爷爷?你只有这一句话说了么?只有这一个本事?”虞饼对付小屁孩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怕这种威胁,更何况她还是占理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欺负我的两个孩子?要是你让你长老爷爷来,我也要让他为你道歉!”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今天欺负谁了!”李琼楼气得要死,他扫向自己的跟班,却发现这些人都后退开距离,完全没有救他的意思。
这个发现让他更为恼火。
“珩珩宜宜,你今天欺负的两个人类小孩。”
人类小孩?
他和他跟班的拳头根本没有挥在他们的身上,甚至那个炼丹堂老头也是其中的小女孩招惹来的!
他堂堂李琼楼都没有找他们算账,对方长辈竟然就先上门来教训他了?
李琼楼叫苦不迭,但基于自己的身份,他底气很足,害怕恐惧转瞬即逝,恼羞成怒重新占据上风。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被吊起的身形上下扑腾,挥舞起软绵无力的拳头。
可毫无杀伤力。
虞饼发现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些身份不凡的人说起话来都是一个调调。
她冷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子虚派派主,母亲是乌有门圣女,夫君更是宗门仙尊,你算什么东西和我叫嚣、伤害我的两个宝贝?”
听到这话,李琼楼扑腾得四肢僵硬,吞咽下口水没了话声。
在瀛洲家族边,他受着尊贵的身份几乎是横着走,闯祸了长老父母也会为他摆平,但在外面不一样,离开家中前,父母也曾叮嘱过他,不能得罪身份大的人,还是要懂礼数,知礼节。
虽然没有听说过前面的派别,但见女子神情冷傲强硬,根本不像假的,再加上派主圣女仙尊……
这一大家子的身份怎么比他的家族还要厉害的感觉?
欺软怕硬的李琼楼瞬间妥协,声音也低下来,没了最开始的闹腾劲。
他开口结结巴巴:“不是的……我欺负他是应该的,他欠我的……他和他母亲都是坏人……”
毫无底气的狡辩。
“他现在是我朋友,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你懂吗!”虞饼提着小孩的衣领,就像在提着小鸡仔子,上下甩动,“况且,长辈的恩怨不准上升到小孩子,听见没!”
旁边的小跟班们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老大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听……听见了,”李琼楼结巴,“可是——”
“就算他有缺点,他也是有瑕疵的玉,而你就是完整的屎。”
虞饼说话大言不惭,她迅速道出长句,使整个院子彻底陷入了沉寂之中。
她在看小说的时候,对于这个黑化反派的成长线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注意,甚至最开始接近帮助,也只是想让两个孩子未来的道路更安全些。
可在今日一下午至晚上的接触后,虞饼发现如今的反派有原则有目标,也有着他自己的坚持和善意,可与之品质相对应的,还有小孩身上大大小小的青斑和伤痕。
没有人看到这些伤害在幼儿身上会不震惊,会不心痛。
她也理所当然地在把知珩知宜送回家中安睡后,赶到天元宗来保护这妖族小孩,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小孩子就算不太听懂完成的对话,但玉和屎的区别还是能分出来的。
他们的大佬竟然是臭粑粑!
有些人低头捂着嘴笑,可还有人没忍住发出了轻笑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李琼楼心如死灰,脸涨得通红,可顾忌着女人的身份还不能说些难听的话闹场,就硬生生憋出了内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终于宣告失败,在身体被放下后,很快带着旁人灰溜溜地离开,消失在院门口彻底没了影子。
“你……谢谢你。”
李琼玉的脸红红的,如今易容丹的效果过去,他的双眸又化为了红色,在夜空中格外迷人散发着耀人的光亮。
其实他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女子,叫姑姑不可能,叫姐姐又太亲昵。
可不久前,对方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他是她的朋友。
心中感到困惑,嘴巴也随之问了出来:“为什么这么说?”
李琼玉第一次看到大人愿意同小朋友做朋友的。
“很正常呀,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朋友,”虞饼蹲下身子,从兜中掏出布巾,擦拭起男孩脸上的尘土,“就像我是珩珩宜宜的姑姑,也是他们的朋友一样,这些身份并不冲突。”
好奇怪的回答,却意外地让人觉得舒服。
李琼玉的心再次暖洋洋的。
他立即将今天划分为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也抬起头望向女子,似要深深记住她的面容。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我也可以叫你……姑姑吗?”
李琼玉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恳请。
“当然,只是个称呼而已。”
虞饼很快答应下,不过此时的她并不知晓这个称呼会在知珩知宜那里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她最后又同这妖族男孩说了些安慰的话,见对方从遮掩的土堆下拿出被衣服包裹住完好无损的储物袋锦袋,又是阵摸头夸奖。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姑姑。”生硬的称呼掩下满是认真的眼眸。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