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已经叫那个家伙把基地里关于自己的记录全都烧掉了,做任务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知道自己真实面貌的人没有几个。
那个家伙也跟自己保证过,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雇佣军基地里干过事,虽然那个家伙自信又蠢,但这方面还是不会搞砸的。
可是...上次在射击俱乐部的时候,他听到顾长沨的心声说是要去查自己在国外发生的所有事情,顾长沨这么厉害,他真的不会查到吗?
顾长沨没有回他的话,江听野越等越紧张,他去看他肩膀上的小人,却也看不出什么,只知道他心里现在差不多快要哭断气了,眼睛又红又肿,怕再哭下去就要瞎了。
他犹豫了整整一秒钟,才伸手去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喂!顾长沨!”
如果是别人这样拍他的脸,那人早就不知道流落在哪个街头了,但是顾长沨却任由他拍着自己的脸,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骨感分明的手指牢牢抓着他卫衣的衣角,骨节泛白,嗓音无比沙哑道:“你现在是不是要回家了?”
顾长沨的话提醒了他,江听野抬眸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但是应该没有睡够一个小时。
在顾长沨家停留的确实有点久了,要回家了。
他放下手准备起身离开,但忽然想起顾长沨的状态现在有点不太对劲,有种..自己今天要是起身踏出这个房间,他就会发疯把自己关起来的样子。
他敛眸与他再次对视,没有从眸底看出任何不对的情绪。
“你是准备要发病了吗?”看不出来,江听野直接开口问道。
他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直觉。
顾长沨微顿,突出的喉结轻滚,垂眸移开了视线,轻声道:“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呜呜呜老婆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很努力在控制了。】
若是以前江听野现在就已经在盘算着自己从沙发跑到玄关打开大门的时间了,可是现在,他内心无比的平静,看着眼前眉宇渐渐浮出一抹偏执的顾长沨,疑惑缓声道:“为什么?”
之前他发病不是因为自己身边站有其他的人,就是因为自己说一些伤他的话,可是自己从接受他的按摩开始,就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而且现在他的身边也只有他一个人。
顾长沨深吸一口气,努力把那股将老婆关起来才能保护他永远不受伤害,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念头压制在心底,许久,他低沉沙哑道:“你要回家了。”
江听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没有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
而且易感期应该也不是一周来一次。
顾长沨感受着那双手的触碰,看着面前人琥珀色全是自己身影的浅眸,呼吸紊乱,隐忍克制的缓缓道。“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着我吗?”
江听野收回了手,下意识开口回答道:“你想...”屁!
暖白的灯光柔和,浅淡的鎏金色洒在顾长沨的身上,为这孤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冷。他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身形略显僵硬,仿佛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试图抵抗着内心深处翻涌的情绪。
但他望着自己的深邃眼眸中,却闪烁着脆弱与无助的光芒,那双平日里沉稳冷漠的眼睛,此刻却像失去了方向的小舟,在茫茫人海中漂泊不定,寻找着一丝可以依靠的岸。
江听野一顿,呼吸不自觉的放轻,收回的手不自觉的蜷了蜷。
此时的顾长沨就像是一座即将崩塌的孤岛,急需一个可以让他控制住停靠的港湾,而他眉眼的偏执戾气越来越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