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赢了，赢了顾长沨的尊严，将他踩在脚底肆意折磨。

但他现在感觉不到开心。

江听野很烦躁，想要起身直接离开，但是又不太想，他要是直接走了，顾长沨...顾长沨怎么办。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警铃声，他抬眸顺着声音朝包厢门口看过去，看到了慌忙拿出手机的秦知熠。

不知道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什么，余光闪出了红色的光芒，他转回头看过来，只见顾长沨将一直佩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顷刻间，警铃声停止。

江听野明白了，是顾长沨处于犯病边缘的信号。

顾长沨神色从不外露，如果自己不是能听到他的心声，看到他肩膀上的小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内心活动这么丰富。

从蠢蛋转身把头埋进膝盖开始，耳边恢复了清净，就像是从来没有听懂顾长沨心声这件事，那按理说他也应该看不懂顾长沨那面瘫脸上的情绪才对，可是现在...

顾长沨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目光却可怜楚楚的看着自己，卑微的恳求着自己的原谅，额头上还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和昨晚看的一样，痛苦难熬，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顾长沨现在是有多么的难受。

江听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直了身子弯腰，手指落在顾长沨的额头上，他一顿，在顾长沨缓慢松开的紧蹙眉头，黑眸亮起细碎光芒中，呼吸变得紊乱。

跪的人看似在下位，实则满目柔情破碎一步步在进攻，坐在沙发上的人看似在上位，但却迷茫犹豫步步后退。

许久，江听野手动了起来，给他擦了额头上那层薄薄的汗水，低眸对上顾长沨那双亮的有些耀眼的黑眸，心尖轻颤了一瞬，呼吸也有些困难。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顾长沨这半个月以来对他的照顾是真的，总是出现在他的身边保护他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冷静下来后，发现好像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应该生气的事情。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副别扭的模样，跟过去的他相比，变化真的太大了，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仗着顾长沨的喜欢乱发脾气。

其实顾长沨也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是自己知道喜欢的人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他肯定也会利用这一点让喜欢的人对自己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人之常情，他没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况且现在周围有这么多人，顾长沨都跟自己道歉了，自己还要怎么样？

....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主动给顾长沨找理由，真的是没救了。

“顾长沨，你真的很过分。”江听野有些卸力道。

顾长沨抬手放在他腿两侧，喉结轻滚，仰头望着他，轻声道：“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好。”江听野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道，“你起来吧，不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在看。”话音刚落，包厢里的一群人开始装傻。

江听野：............

“哈哈哈，这个可怜的顶级Alpha...”

江听野偏头看向身旁看笑话的阿斯坎，阿斯坎默默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