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走啊,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况且,她还不想让你走呢。”血族亲王似乎恢复了一点实力,从凡纳身上涌出一点血线,凝成了一道深红虚影,友好的对着一地的鲜血打招呼。
地上的女人抖动了一下。
肌肉损伤,血液流失,这可不是什么亲情和爱能够解决的事。
但嗜血术可以。
女人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朝着凡纳扑了过来,被咬开的喉咙发不出声,但多半是想要诅咒或者是还我弟弟之类的话,被凡纳单手撑开,推到一旁,再也不动。
她的胸前是一个泛黑的空洞,最后的血变成黑色从那流出。
显然阴影教皇不想玩一边解释一边推开又扑上来的无聊游戏。
“真是好样的,不愧是能斩杀我的阴影教皇,要是在别处我们真应该干上一杯,一起讨论下关于黑暗生物的哲学,好在此时也不晚。”
深红虚影招手凝结成酒杯,一杯鲜血,一杯清水。
“要哪一杯呢,朋友,甘甜可口的鲜血,还是鲜血杯子承装的的清水。”
凡纳不回答。
“多么哲学的问题,多么的有象征意义,猜猜这两杯分别代表了什么,别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我猜那个死灵法师会留给我们时间的,这可是我们之间数十年的故友相逢,在紧急也该说上几句话。”
躲不过了,凡纳心想。
“从什么时候这头吸血鬼开始一点点苏醒的,从自己离开教廷的时候,从自己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是……”凡纳的心智开始混乱,一幅幅模糊的图片从他的眼前闪过。
他处理的那场瘟疫,那些还未完全被感染的人的哀嚎,被拖到一起集中处理时闭不上的眼睛,那个小姑娘还未彻底落下的手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压在下面。
他调查那件师团级外交冲突的结果,面对那个无法接受的真相时,表现出的为数不多的愤怒,想一刀砍了那个混蛋,但最终无奈的坐下,反而处理掉了那个同样知道真相,冲动而不想后果的同伴。
飘扬的落叶下,日将落得黄昏,他挥手道别……
如今那些人来找他了,伸出瘟疫感染而溃烂的手臂,张开腐烂的嘴,干涸的声带只有呜呜呜的声音传出。
这么多年他背负的罪恶,就要压垮他了,山一样的重量。
“是从你决定老了以后,放弃权力回去当讲经师的时候。”深红虚影踩在那团泥巴上,端起那杯鲜血品尝。
“没办法,总要给你点时间适应,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吸血鬼的不是么。这杯留给你,刚品尝过新鲜鲜血后多少会有一点口渴,要多喝水多运动……
怎么不和我说说话,我可是记得你当年的悍勇,一边喊着口号,一边一路顺着黄金贸易商路,从中部诸国追着我打到了贤者沙漠,接着咱俩从沙漠里钻出来,冲进了无尽之海。
那可真是从地上到地下,从天空到海底。
就为了几座战略位置,经贸繁荣程度低下的小城,就为了几十万抽尽青壮的人口,在异族入侵,大陆混乱的时候,两个人族顶尖战力,一追一逃。
放着入侵的兽族不抵挡,放着侵略之势愈发明显的地底部族不讨伐,专门来找我的事。
啧啧,忘记你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
英雄会衰老,厉鬼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