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呵呵一笑:“我的心胸可没那么宽广,我的原则就是有仇必报。而且,被人欺负的不是我,是我徒弟。不过,既然是我徒弟,那欺负他也跟欺负我没什么区别了,你说是吗?”
“前辈说的是。”
“那你说说看,我该不该找那人帮我徒弟报仇?”
“这个……不知令徒与那人有什么纠葛?”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徒儿射伤了他的马,他把我徒儿打成重伤,你说,这是不是岂有此理?”
韩休闻言一怔,皱起眉头:“你是……”
中年人微微一笑,放下酒杯,伸手轻轻拍了拍韩休的肩膀:“你把涉儿打成那个样子,是不是没把我血修罗放在眼里?”
血修罗的手掌只是轻轻拍了几下,韩休却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一股气血就要吐出来,急忙运功压制,可胸口仍觉堵塞,连带呼吸也有些紊乱了,哪里还有余力调息。
韩休见他手掌泛红,就像徐涉运功时一样,知道自己中了招,急忙站起身来,却是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双腿也似乎没了力气,只得撑着桌子。
血修罗瞥他一眼,仍然端坐,淡淡的道:“记住,无论是我血修罗的徒弟,还是徐家二公子,这两个身份,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这次先给你个教训,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韩休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扶着栏杆走到楼下,只觉眼前之景不断晃来晃去,一口淤血堵在胸腔内,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十分难受。一路撞了好几个人,才终于走出了怡膳堂。
怡膳堂对面有个卖小吃的摊子,其中一张桌子围坐着四个人,都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韩休辨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徐涉。
见他这副摇摇欲坠半死不活的样子,徐涉嘴角微扬,朝他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
韩休此时却没精力理会他,只想尽快回到客栈。
几乎用尽全力,一路上惹来路人奇异的目光,终于回到了住处。
香儿见他这样子,还以为他喝醉了,走近了却没闻到酒味,再一细看,面如金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显然是受了伤。
急忙将他搀回房间,坐在床上,问他哪里不舒服。
韩休没有回答,虚弱地问:“香儿,今天来叫我去怡膳堂的是三弟本人么?”
“他说是府衙的人,是蔡公子让他来传信的。”香儿急得不行,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哪里不舒服?”
韩休挤出一个笑脸:“没事,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香儿本是个时常迷糊的小姑娘,这时却表现得异常聪明,通过他刚才所说的话已经猜出了大概。想必是仇人假装成府衙的人,让公子去怡膳堂,趁机暗算了他。
当即流下眼泪,觉得是她害了韩休。
韩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道:“哭什么,不过是小伤而已,睡一觉明天就好……”
这件事就算香儿有错,他也不会怪她,因为罪魁祸首是徐涉,敌人迫害你,却反过来责难身边的朋友,这不是傻子么。而且他对自己的体质还算有信心,以往有什么病症,从来不需要吃药看大夫,睡一觉就好。希望这次也能如此。
韩休闭上眼睛,几乎立即就失去了意识,与其说是沉睡,不如说是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