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会变成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福祸相依,若是能撑住,便是泼天富贵,无上权势。
扶箬觉察到丹田里那团佛光又在颤动,无奈中夹杂了些许无语。
想殿朝堂的事,也能引动它们。
她努力放空自己,揉着额角。
半晌,丹田重新安定下来。
她略显疲惫地感叹。
“一涉及到皇权涉及到朝中,就格外费脑子,一个心眼子掰成八瓣用。”
“让人心累,丹田也跟着不消停。”
“都城还真不是个好去处。”
司徒珀正在翻看佛经,他侧头看了扶箬一眼。
苦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想跑去雪域?”
若不是他想多陪陪母亲,早就撂挑子不干。
他可不想和元盛帝演父子情深的戏码。
妖族本来就不如人族心眼子多,混在皇家太累了。
如今总算有人能体会到他的苦楚了。
半月后。
扶箬看着前面皑皑雪山,又将轮椅倒回去,朝着后面冒出星星点点嫩黄的山坡看去。
一侧寒风凛冽,一侧春暖花开,两者之间泾渭分明。
她不可思议地抬手在半空摸了几下,果然摸到一层结界。
“这结界如此隐秘,范围如此大,怕不是要消耗不少力量。”
燕山月望着熟悉的结界,眼中已然泪水模糊。
司徒珀抬手,无声地在他肩膀拍了下。
“小叔,我并不怪你。”
“换回你的真面目吧,这么多年不回,族中的人也都很想你,尤其是婆婆,上次她见我身后空荡荡并无你,失神地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从他有记忆起,燕山月就已经自行剥夺姓氏身份。
再也没露出过真容,再也踏进雪域一次。
他像个影子一样,整日守在他身侧,拿命护着他,为他做事。
他想亲近些,可燕山月从不让他喊小叔。
他知道,北冥月在赎罪。
赎他心底对哥哥一家的亏欠。
他代表不了母亲与族人,但他能代表自己。
北冥珀从未怪过他。
扶箬一直在观察两侧神奇之处。
忽然听见身旁传来啜泣声。
一回头,发现燕山月抱着司徒珀痛哭。
晶莹的泪花坠落。
折射出璀璨光芒,掉落在结界上。
随后,无形的结界仿若碧波涌动,而后自行打开一条路。
只有从这里进入,才能找到村子和圣地。
寻常人进入,只会登上一座又一座普通雪山,什么踪迹都寻不到。
司徒珀:“你改了姓氏,但体内的力量仍旧在,你仍旧属于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雪域依旧愿意为你打开一道门。”
燕山月的哭声停止,从侄子肩膀上起开。
然后扶箬就看到,他擦一次眼泪,脸就跟着变白一道。
几下之后,整张脸大变样。
司徒珀的眉眼很像他。
眼型流畅精致,像极了艳丽花瓣,眼尾沉淀出一抹淡红。
哭后带着些许破碎感,更为动人。
扶箬挑眉,看向燕山月:“没想到燕叔也是个潇洒美大叔啊?”
司徒珀语调怅然。
“小叔,别再沉浸于愧疚悔恨之中,你应当有大好人生。”
“去见见族人吧,总是逃避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