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被杀的消息还被死死地捂在禹王府内,如同一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整个禹州尚不知晓这一场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变故。然而,位于郊外的灵感寺却已被禹王府的人匆匆封了起来。
阴云密布,沉闷的气氛笼罩着寺庙。禹王府的侍卫们如临大敌,驱散了寺内的香客,将厚重的寺门紧闭,贴上了王府准备修缮的封条。
院内的僧人则被王府侍卫全部带走,僧人们惶恐不安,却也不敢多言,只得在侍卫们冷峻的目光下默默跟随离去。封寺的指令来得突然,执行得也格外迅速。
而此时的禹王府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丫鬟仆人们神色慌张地在各个院落奔走,平日里严苛的规矩此刻也无人顾及。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种种不祥的传言,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孟禹成,禹王的大儿子,此刻正焦急地在书房内踱步。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坚毅,但此刻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桌上堆满了凌乱的书卷和信件,他不时停下脚步,拿起一封仔细端详,却又无奈地摇头叹息。作为长子,他深知家族责任重大,如今父亲突然出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父王遇刺,如今府里人心惶惶,外面也不知是否已经有了风声。”孟禹岳匆匆走进书房,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措。他与孟禹成面容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为凌厉,此刻却也布满了血丝,显然是憔悴不安。
孟禹成强自按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紧绷的胸膛在急剧起伏几下后,逐渐平稳。
他目光紧锁着孟禹岳,眼中的慌乱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兄长的沉稳与坚毅说道:“二弟,此刻慌乱无济于事,你我若乱了分寸,禹王府便真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着,他大步迈向书房门口,向外警惕地扫视一圈,确保无人偷听后,迅速关上房门,转身压低声音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封锁父王遇刺的消息,不能让府内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分毫。从现在起,加强府内巡逻,严禁任何人私自外出,对外一律宣称父王染病,正在闭关修养。”
孟禹岳紧咬下唇,用力地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依赖说道:“大哥,我这就去安排。只是三弟他……前往安都这一路,山高水远,我实在放心不下。”
提到三弟,孟禹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说道:“三弟心思缜密,武艺也不差,此次前往安都,是把父亲身故的消息传到宗主。我们要争取时间,这次父王不知被何人刺杀,不知道之后还有什么动作,听侍卫说父王是死于一种蓝色火焰之下,也不知是不是玉林那些蛮夷又来打我们的主意。”
“三弟心思缜密,绝非鲁莽之人,只望他能快些回来。”孟禹岳点点头说道。
说完孟禹岳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额头上青筋微微跳动,满脸愤怒说道:“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这隆城行刺父王?这蓝色火焰绝非寻常之物,若真是玉林蛮夷的邪术,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孟禹成紧锁眉头,来回踱步,思绪如乱麻般纠结道:“如今局势不明,敌暗我明,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当务之急,是按捺住府中的躁动,不能让那幕后黑手察觉到我们的虚实。二弟,你速速派人去召集父王的亲信,我需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父王近日的行踪与往来信件,看能否从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孟禹岳颔首,疾步走向门口,却又猛地停下,回头望向孟禹成,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坚定:“大哥,你也要小心。”
孟禹成微微点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放心吧,二弟,我自会小心。我们兄弟二人,如今是这禹王府的顶梁柱,哪怕天塌下来,也要撑住!”
待孟禹岳离去,孟禹成独自伫立在书房之中,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缓缓走到书桌前,颤抖着双手拿起父王的印章,那温润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父王的温度,一瞬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阳光洒在隆城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如织,喧闹非凡。徐长歌一袭白袍,身姿挺拔,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走着,身旁的柳梦则身着一袭鹅黄罗裙,面容娇艳,眉眼间尽是灵动之气,正叽叽喳喳地说着近日城中的趣事,手中还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时不时地咬上一口。
“姐夫,你看那边的绸缎庄,新到了好多好看的料子,我们去瞧瞧吧。”柳梦眼睛亮晶晶地,扯着徐长歌的衣袖撒娇道。
徐长歌宠溺地笑了笑,点头应允。二人走进绸缎庄,柳梦便像一只欢快的蝴蝶般穿梭在一匹匹绫罗绸缎之间,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柔滑的面料,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徐长歌看似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眼神却偶尔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谁能想到,这个在大街上闲逛的闲适男子,正是禹王遇刺事件的幕后主谋。
他的心中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禹王的死讯虽然暂时被封锁,但他知道,禹王府内必定已经乱成一团,而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
不过,他也清楚,禹王的三个儿子都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那个前往安都报信的三子,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徐长歌目光透过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江明率领的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的场景。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心中暗自想着:“只要江明他们率领大军一到,那么就可以马上夺下这隆城。届时,这天下大势,便会彻底改变。禹王已除,禹王府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这隆城作为关键之地,一旦落入我们手中,便如同在这棋盘之上占据了天元之位,进可攻,退可守。”
柳梦眨着大眼睛,低声问道:“姐夫,那禹王的儿子们会不会有所察觉,提前做准备呢?听说那孟禹成和孟禹岳也并非泛泛之辈。”
徐长歌轻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他们如今怕是还在为禹王的死讯而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即便有所察觉,也来不及做什么了。江明的大军日夜兼程,很快就会抵达。这一次,我们筹谋已久,绝不会失手。”
说罢,他拍了拍柳梦的肩膀,安抚道:“小梦,你就放心吧。我们二人只要静静地等待消息便可以。”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试图将那份笃定传递给身旁的柳梦。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热闹的街道,人群川流不息,却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淡淡说道:“小清已经在暗中筹备许久,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那些看似平静的表象下,皆是我们布下的棋子。只要大军一到,隆城的防御便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