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杰道,“好咧,你是班长,大家都看你的。你发了话,我就可以搞了。对了棕哥,那天学校有市里的讲课比赛,比较热闹,你可以早点过来逛逛,也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吧。他们应该也会提前到,反正方老师寿宴就在学校旁边。”
姚玮棕就顿了顿,“这样,那我到时看早些过来。”
俊杰道,“好,到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我也会早结束。话说我可比你们早见到方老师,这次讲课比赛他临时被邀请回去评审,我看到时还得采访采访他老人家。”
两人再聊了会,姚玮棕挂了电话后,给那个又好几天没见的人发了条信息,“这周六是要去参加比赛吗?”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承钰拿起震动的手机,那天在毓园把话说开了之后,除了前几天他送了花盒过来,姚玮棕倒也没有过多的打扰,这让承钰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也是听朋友说起。那你一切顺利。”
承钰握在手中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莫名地,她觉得这还没完。
“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我都相信你的才华和努力。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为你鼓掌,因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第三条信息如期而至。
承钰:…
看着看着她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了。
这人说话好像很喜欢解释。说的话又总是得体妥帖。
电视上、传闻中那个声名躁动,人称新秀人物的姚总原来发起短信来是这样子的么?
这一次两次的,话多得有点不可思议啊。
承钰将脑袋靠在床头,暗自腹诽。
他之前就是在东中读的高中,估计是哪里听到的消息吧。
对于之前姚玮棕说的那些话,她其实还是倾向于有小时候的因素在。可能不能把它称之为执念,但肯定还是会有一定先入为主的因素的,这也符合逻辑。
长大后她也并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但是她确实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被人冷不丁表明心意时只会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她的大学生活本来就排的满满当当没那闲工夫,除了学习以外的事好像其他都是麻烦,所以她都是第一时间直接说明清楚的。
“承钰,你讨厌我吗?”那天姚玮棕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承钰却沉默了。
她自己也有点费解,为什么在那一刻就犹豫了。
假如当时说讨厌,那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牵扯了。
为什么会说不出口呢?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了当地说出来断了所有的可能呢?
承钰老师后面想过,可能是年纪越大越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伤人的面子了,尤其是当了老师之后,可能她已经习惯将面对的对象代入自己的学生。
在她已经当面对姚玮棕说了没有兴趣也没有考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的重话以后,像是“我讨厌你”或者“不讨厌,但是我也不想跟你再有什么交集”这样的话,对着当时那样一双眼睛,她竟一下再说不出来。
“呼…”算了,不管怎样勉强也算是朋友,只要自己先守好边界,别的问题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将问题再一次暂时存档好了的承钰老师一把抓过床上的抱枕,重重地揉了一下。
然后拿起手机摁起了按键回了一条朋友之间礼貌的信息,“是,谢谢你。”
正当承钰以为搞定了的时候,不过几秒她的手机就长响了起来。
这通突然的来电让她觉得手机都烫手起来,她的手指在红绿两键上游移。
“喂,您好。”
“承钰。”
承钰摸了摸耳朵,她是想到都回了人信息也不在乎多接个电话了。
“嗯,姚总。我收到信息了,谢谢你。”
对方就隐约有笑意传来,“好。那你一切顺利。没打扰你休息吧?”
承钰道,“还没有。”
“嗯。”姚玮棕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带着几分慵懒,“没什么,我就是想听一下你的声音。”
承钰:…总是突然就冒怪话的。
她有些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也不接话。
“好了,我现在听到了。也晚了,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承钰嗯了一声,“拜拜。”差点就说成“再见”了。
挂了电话后的姚玮棕却盯着手机上刚听到声音的那人发过来的三瓜两枣看了良久。
看着看着他就弯起了嘴角,眉眼都舒展了开来。
他们的聊天界面里,终于不再是一摞下来只有他单个方向的聊天记录了。
有轻朗愉悦的笑声在暗夜里流淌。
她那样一副清澈澄明守住本心的性子,就不是会自困的样子,肯定是经过了各种考量,想通了某个关卡,达成了某个结论,才会愿意开始回应。
就像对其他人一样,正常的回应。
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标点,还是电话里的寥寥几语,她都有在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即使这个关系还远不是他期望中的。
但无妨。任何关系的开始,首先都不能只是独角戏。
这场表明心意的博弈,已经度过了危机。
这让他倍感愉悦。
至于未来,姚总最不缺耐心的就是谋,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