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夜幕如一块黑色的天鹅绒般降临时,拜蛇教的士兵们在黑暗中撤退,他们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了一地的狼藉,战场上只剩下了零星的火光和痛苦的呻吟。
联军的士兵们疲惫不堪,他们的胜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随处可见因身中蛇毒而呕出黑血的士兵,他们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还有那些身受重伤且尚未死亡的士兵,正痛不欲生地遍地哀嚎着。
身为随行军医的蔚蓝门徒们顿时忙的不可开交,全巴克利最顶级的医师均出自蔚蓝门徒。
身中蛇毒又进行高强度的战斗,显然很多士兵都已经来不及得到救治了,即使是来得及的也要立即进行结扎与放血,注射用于对付拜蛇教蛇毒所研究出来的特制血清——经过蔚蓝门徒众多学者所提纯的对于蛇毒有一定抗性的牛、羊、马的抗体。
不过显然已经有很多的士兵都不是什么轻症了,已经发紫发黑的肢体需要立即截断才能留住性命。那些还来得及的士兵即使是将毒液吸出来也需要确保嘴巴与口腔里没有任何伤口,任何细小的裂痕都将足以致命。
格林与艾卡莎正跟随在蔚蓝门徒的身后帮忙,将那些伤者进行包扎固定以及清创缝合,结扎与放血。如此残酷的场面即使能做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也是好的,也许因他们的善举可以多挽救几条宝贵的生命。
巴克利的技术水平已经令格林感到十分的惊喜和意外,想不到在巴克利的首都,这些医者已经研究出了制取血清的离心技术,这是相当耗费心血的事。
夜深了,战场上的火光逐渐熄灭,该搬运救治过来的士兵也集中在了一起,只剩下了蔚蓝门徒手中的油灯还在闪烁。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但他们却成为了伤员们唯一可以寄存温暖和希望的人。
一直快到黎明,这些医者们也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
格林与艾卡莎所跟从的蔚蓝门徒名为多尔夫诺,是一名没落贵族的次子,因对正义女神的信仰与渴望挽救更多遭受拜蛇教迫害人的性命而毅然选择从医的学者。
格林与艾卡莎在今晚已经跟随着多尔夫诺掌握了用针管注射血清的方法,尽管那些针头的粗细并没有前世的纤细,但在这样紧迫的时间里已足够挽救性命。
那些被归拢到一起中了蛇毒的幸存者,气色已经明显好转了,只是很多还在发烧。
针对那些中了蛇毒的士兵才是蔚蓝门徒的首要任务,其他一些简单的处理伤口交给普通的军医和士兵就可以了。
快清晨的时候蔚蓝门徒们陆陆续续地结束了工作,席地而坐准备轮换着休息片刻。
“...在克雷斯特,我和我志同道合的友人们在那里学习了许多的知识,我们一同研究人体医学与应对拜蛇教的诅咒,还有那些有毒的东西,我们先是在动物身上做了实验。”
“一开始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动物们的死亡,血清也并没有被制取出来,也并没有想过要注入到血管中,凝血反应的发生带走了无数的先驱者。”
“一切的一切,都历经了无数次的实验,以及身中蛇毒已经别无他法的志愿者们的牺牲。甚至...以至于我不得不承认医学并不能拯救所有的人,但是我一直相信,它一定会挽救大多数人的生命。”
多尔夫诺靠在大石旁为格林讲述着他在克雷斯特作为蔚蓝门徒学者的经历,很快,他便疲惫地靠着大石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