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在宫枭臣身上放了窃听器,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见席豫面色纠结,温笙笙又加了一句。
席豫脸颊瞬间红了,苍白和鲜红的颜色复杂又和谐的交织在他脸上。
让他看起来有些慌张。
他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轮椅,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半晌,似是想通了什么,他突然解开了上衣的口子,将纵横交错的背露了出来。
席豫挺白的,所以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分外的清晰。
饶是温笙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到了。
那些伤口深浅不一,有新有旧,每一道,都似扭曲的长蛇般盘卧在席豫的背上。
尤其是那几道棕褐色的,犹如干涸的血河般,深深的嵌在皮肤里,每一道都在彰显着皮肉撕裂时,会有多痛。
温笙笙抬手抚摸了一下,指尖抖得不行。
她眼眶酸胀,心中愧疚至极,哽咽道:“对不起,我那个时候不应该去席家找你,是我太自私了。”
“不是你的错,你不来席家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席豫边穿好衣服,边转动轮椅看向病床上眼眶通红的温笙笙。
半晌后,他低下了头,拳头却攥的很紧。
“笙笙,从知道你和宫枭臣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我的爱自私又沉重,总觉得被你误会也没有关系,你还小,什么都做不了,等我就行了。”
“但最后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对我失望...从未真正的考虑过你的感受。”
他抬手抚摸着温笙笙的发丝。
“笙笙,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温笙笙身体微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席豫,眼眶中来不及擦掉的泪划过鼻尖,坠落在病床上。
“如果以后的生活没有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有你,只有你...”
席豫说着,突然难以控制的哭了起来。
和温笙笙历经一次生死之后。
家庭的不堪,父亲的冷血,他们之间十年的甜蜜和辛酸同时交织在心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扯碎了。
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席豫,温笙笙懵了。
心中五味杂陈。
背上的伤她也顾不上了,挣扎撑起身体,抬手帮席豫擦泪。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在啊...”
“别哭了,豫哥,我已经不恨你了,真的!”
......
病房外,宫枭臣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听着他们的话。
忙碌了整整一夜,但身体上所有的疲惫加起来,都不如此刻。
他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沉痛的闭了闭眸。
才缓步离开。
......
病房内。
见席豫的情绪终于恢复了一些后,温笙笙才脱力的坐回床上。
背上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
但是她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了。
她喘了几口气之后,强打起精神,沉声道。
“豫哥,咱们之间的关系没人能改变,虽然我有舅舅,也有表姐,但是他们和你不一样,这些年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爱过你,也恨过你,醒来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一直在天上飘着,我也以为我永远无法对你释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宫枭臣了,我的心落地了,我渴望跟他在一起拥有平淡的生活。”
她抬头直视着席豫,“那十年已经过去了,咱们都该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