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母亲希望死掉的孩子,永远不归,永永远远不要回来。
他的灵体化作不归山山脊,他被囚禁在山体深处,没有青草,没有花香,整个不归山没有鱼虫鸟兽,母亲的封印,是孤独的诅咒,通过错落的山峰,他能感觉到日升日落,可是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他的四肢一动都不能动。
原来黑色才是属于他的颜色,没有金色的王座闪花眼睛,没有妖精们的曼妙歌舞诱惑心灵,只有清晨的露珠划过崖壁滴落嘴里,只有轻微的空气流动带来外界干燥的风,绝遥就像一个低等小妖,还没有化形时候,充分的感受着自然的呼吸律动,他反而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他以心为眼,吐出妖丹,在这无边的空间畅游,原本一直不得要领的玄悬十二式竟然误打误撞练了出来。
绝遥妖力大涨,他没有意识到,不归山山脊随着他的妖力蔓延得越来越大,他吞噬着那些误进不归山的人妖鸟兽,修习着吞噬来的法术与能力,渐渐成为六界口中的神秘所在。
绝遥看着站在面前的弟弟,比记忆里的要清瘦一些,脸上的堕仙标志乱舞,他不想遮掩了吗?居然就让那些狰狞的花纹在脸上张牙舞爪,啧啧啧,没有了花落,看起来还真落魄呢,他的眼神充满了蔑视和仇恨。
绝莲一直静静的看着绝遥,他兄长的脸上时而愤怒,时而平静,时而得意,时而抽搐,他知道他兄长掉入回忆,修炼幻术的人,如果掉入回忆,会像常人掉入幻术一样,走不出来就是发疯。
他不着急偷袭,这个时候,他只要扣住绝遥的喉咙捏碎妖丹就可以杀掉他,但是,他还有事情要问清楚。
失去对手的绯衣和魈夜渐渐看清了彼此,结界淡去,原来他们相隔不远,魈夜向绯衣比了个抹脖的手势:“看来我们是被利用了。”
“看来,”绯衣沉默了一会:“他是要破釜沉舟了。”
“那他为什么要以送松子礼物为借口,把一个人族小孩搅进来。”魈夜语气平静,但是绯衣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他想要我们全力相助吧,至于他带松子来,是心存希望万一混战松子死在这里,我的和魄能回归。”绯衣太了解他了。
魈夜哑口无言的看着绯衣,这么说,还是为了他们好了?等等...他的右遣使什么时候有这么缜密的思维了!这种分析的事情历来不都是千墨的活嘛,她的暴脾气,不是一言不合就开干吗?脑子绝对没有手快的。
这五百年,绯衣默默地成长了这么多,魈夜想到她自己度过的这几百年,要整顿魔界,要去六界找誓言之子,要警惕妖界的骚扰入侵,还有好多费心费神的地方,绯衣自身魂魄不全,熬着心血,全力替他顶起这片天,顿时感觉亏欠良多,多到都有点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