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就出了这么一摊子事。”
“一旦这件事被司马炎知道,那朕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朕叫你们前来,就是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话音刚落,濮阳兴便开口说道:
“臣早就已经劝过陛下了。”
“和魏国交好,本就是不智之举。”
“先帝在时,司马昭就曾举大军入侵吴国,甚至一度要兵临建业。”
“陛下即位之后,又不顾群臣劝阻,执意攻打合肥。”
“有此二事在前,难道陛下以为那司马炎是真心要与陛下交好吗?”
听到濮阳兴的话,孙皓的眉头一拧:
“你是在责怪朕不该派人前往洛阳吗?”
濮阳兴硬声说道:
“陛下派人去给司马昭吊丧,这件事并没有错。”
“国弱而处卑,本就是自保之道。”
“但陛下不该幻想和魏国交好,更不该想着和蜀汉开战。”
“臣知道陛下说的是气话,可刘谌此举,却是在救吴国!”
“当年大皇帝曾屡屡对曹示弱,结果是什么,想必陛下也很清楚。”
“如今局面与当年何其相似,无非就是曹氏换成司马氏而已。”
“眼下吴蜀联军攻打上庸已成既定事实,难道陛下还准备再派使者前往洛阳自辩不成?”
“臣请陛下速速命陆抗发兵相援蜀军,一起攻打上庸,以全盟友之谊。”
张布闻言大惊,开战不要紧,可自己的弟弟这会儿正前往洛阳呢。
前番孙皓杀了魏国使者,此番若是被司马炎得知吴国出兵进攻上庸,未必不敢杀了自己弟弟!
“濮阳丞相慎言!”
“此时万不是动刀兵之时啊!”
孙皓看着濮阳兴,心中一阵不爽,自己叫这两个人来是商量如何不平白得罪魏国的,结果濮阳兴却让自己主动进攻上庸。
这不是摆明了和自己唱对台戏!
想到这里,孙皓便冷声说道:
“尔欲教朕为君乎?!”
濮阳兴脖子一梗说道:
“陛下欲为建业一城之君乎!”
两个人的话让整个大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平静中。
张布也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濮阳兴的话,算是当场撕破了孙皓的遮羞布。
这段时间孙皓在建业胡作非为。
无非就是仗着手中从荆州调来的一万多精兵。
可是正如濮阳兴所说,难道孙皓就打算守着建业这座城当自己的一城之君吗?
然而这话听在孙皓的耳朵里,却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觉得是濮阳兴看不起自己,自己不配当大吴君主,只配守着一座小城而已。
原本合肥大败的他就变得异常敏感。
听到濮阳兴的此番说教之后,更是“噌”的一下抽出腰间佩剑,指着濮阳兴说道:
“丞相莫非以为朕这一城之君杀不得汝吗!”
濮阳兴看着指向自己的剑尖,眼中逐渐开始露出失望之色。
良久之后,濮阳兴才躬身道:
“臣不该有此妄言,请陛下责臣无状之罪。”
张布也赶紧对孙皓求情道:
“陛下息怒,濮阳丞相绝非此意!”
“还请陛下明察!”
孙皓此时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点过分,濮阳兴也确实是在为自己好。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来有点太伤面子。
于是故作强硬的说道:
“哼,今日若不是左将军求情,朕绝不饶你!”
“此事朕自有决断,尔等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