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牢房中,一位漂亮的女性正在探头探脑。
她头戴火红色的尖尖魔女帽,肤色略显黝黑,有一双非常蜂蜜般漂亮的琥珀色眼瞳。
旬空唇角不由勾了勾。
一进塔里就被关到了窃火魔女的身边,他的运气很不错呢。
布利安娜好奇地看向新的狱友:“看你装扮是个光明祭司吧,怎么会被关到塔中?”
旬空欲言又止。
布利安娜摆了摆手,轻松道:“这里处于教皇的掌控之下,没有额外安插看守人员,你尽管说就是了。”
“因为在教廷的眼中,我们这样的蝼蚁再怎么挣扎也只有死路一条。”
旬空点了点头,干脆开门见山:“我是来救你的,魔女阁下。”
“你?”
布里安娜微愣,上下打量着旬空,表情中写着迷茫。
难道教皇马上就要暴毙了?还是眼前这个人疯了?才会让一个神职人员说出要救魔女的话。
“纠正一下。”旬空笑容亲切友好,“我其实是个骗子。”
准确来说是一个为了招揽黑夜魔女一起去偷恶龙宝藏,主动顶替真正祭司身份,潜入教廷帮她救人的骗子。
布里安娜听说了来龙去脉,表情十分复杂。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大妄为,连恶龙的宝藏都敢打主意,还是该感谢他们,不计生死来救自己。
“呃……但是你现在也被关进了塔中,要怎样往外传递消息呢?”
旬空拍了拍衣袖。
团子得瑟地从里面飞了出来,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当然是本系统啦!
在小世界的土着人眼中,系统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鸟,而团子可以利用这种思维盲区帮忙给维塔·伊特纳传递信息。
维塔·伊特纳听不懂团子说话也没有关系,因为团子是一只有文化的统,它会写字!
布里安娜听了解释,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将你介绍给布兰琪。她是所有魔女中的‘动物学家’,熟知不同动物的习性,还能跟它们交流,我想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语言。”
旬空笑而不语。
不论是他本人还是原主,都跟动物没有什么缘分。
“那么你们的营救计划是什么呢?”布里安娜又问。
旬空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们的计划是找到你的关押位置,将你救出去。但现在看来,这条计划显然不太能行得通。”
“是这样的。”布里安娜点了点头,“如果塔中有什么异动,静修中的教皇会第一时间察觉。他是神明之下第一人,一旦他出手,所有人都跑不掉。”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乖乖走上教廷的审判架。哪怕无法逃脱死亡,我也会为神明献上人类的反抗!”
她的眼睛明亮得仿佛有团火焰在燃烧。
魔女虽然并未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但她们在漫长的时光中,重走人类探索知识的道路,在神明视线的死角下,逐渐捡起过往文明的余晖。
窃火魔女的名号已经传了三代,布里安娜所掌握的知识早已不限于取火。
在被关押的这些日子里,她也用自己的知识,为教廷、为光明神准备了一份惊天的大礼。
旬空笑意加深:“看起来布里安娜小姐似乎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可以配合。”
布里安娜:“那真的是太好了!”
太阳爬上地平线,熹微的日光照亮漫长的黑夜。
罪人艾德温·格林的房间中却出现了三位不速之客。
维塔·伊特纳将自己整个身体陷入软绵绵的沙发中,香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熟悉的体香,一言不发的把玩着宽剑。
番尼倚在床边,轻轻拍打床上陷入熟睡的孩子,沉默着发呆。
按照旬空的意思,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他用治愈术全部治愈,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在这个腐烂的教廷里,小男孩成为某些人发泄兽欲的对象,其实是很常见的事。
曾经的他也是其中一员。
但总有人是不一样的,就像当年拯救了他一样,他的信仰、他的救赎、他的一切在多年后又同样救了一个孩子。
为了救这个孩子,那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想到这里,番尼厌恶的瞥了一眼房间里另外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声音冰冷:“你怎么能留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
万一最先抵达控场的不是最冷静的卡米拉主教,而是其他人。
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直接攻击这个在教廷内,杀死红衣主教,挑衅神明的罪人。
维塔·伊特纳懒得解释,自己其实一直守在现场,随时准备出手。
他直接嘲讽冷笑:“现在知道关心他了?那他需要你的时候,你这个教子,在哪儿呢?”
“你!”番尼语塞。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十分嫌弃的撇开了头。
房间中的气氛仿佛被西伯利亚寒流席卷而过,顿时冷得掉冰碴子。
就在这个时候,偷渡出来的团子费力地顶开窗户,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啾啾啾!”
快来帮一把,恶龙!
维塔·伊特纳啧了一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让圆滚滚的小白鸟溜进来。
“你的主人,让你带什么消息来了?”
他用手指没轻没重地戳了戳团子,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团子一个不防,被他戳了一个跟头,差点又翻出去。
好在番尼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时顺手捞了一把,才没让团子跌出去。
团子感激地蹭了一下他的手,把屁股对准了维塔·伊特纳。
维塔·伊特纳不悦:“吃了我那么多东西,戳你一下就翻脸不认人了?”
团子心虚,团子正经起来,爪子踩了踩番尼的手指:“啾啾~”
番尼跟团子大眼瞪小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维塔·伊特纳咧了咧嘴,幼稚地把团子抢走,语气上扬,带了点得瑟:“无关人员赶紧离开!”